謹哥兒就爬起來問道,“我哥哥呢?我哥哥怎麼不過來,二姐姐也不家來。”
齊氏拿話哄他,“謹哥兒不是要送哥哥幾樣禮物嗎,你先到後面挑幾樣,再給你哥哥畫一幅畫,一會讓張嫂帶回去。”
奶媽抱著謹哥兒下去了,彩蝶翻看了賬本,神色有些複雜,“大公子把收上來的五千多銀子分做幾份,給五小姐、八小姐各留了一千兩銀子。大公子自己留了不到五百兩。剩下的三千兩又買了兩間鋪子。都掛在三公子名下,有劉掌櫃馬掌櫃幾個按了手印說明原委,新鋪子也在一枝花衚衕那邊。”
說著又報了各鋪子收入明細,齊氏聽了說不出話來。
張順家的連忙笑道,“我們大公子說了,二小姐對他好不為別的,只為他管二小姐叫一聲姐姐,三公子也管他叫一聲哥哥。都是至親的骨肉,錢財反而是小事,眼下五小姐的嫁妝最要緊了,夫人剛打發了二小姐手頭也不寬裕,大公子做主為五小姐留了一份,八小姐眼下還小呢,等她長大了姐妹幾個也會湊一份風風光光的嫁妝,三公子長大了繼承侯府,我們哥兒先幫著管這些庶務,等三公子能支應門戶了再交給他。”
齊氏拉著她的手流淚。“讓我說什麼好呢,我只能做牛做馬。來生報答他了。”
張順家的忙說,“大公子就怕夫人這麼說,大公子想接了五小姐出去住幾天,姑老爺剛到我們那邊坐了一會兒,說是二小姐想家了又回不來,大公子就想讓她們姐妹見見面,奴婢剛才求老夫人答應了,過來和夫人說一聲。”
齊氏有些疑惑,“老夫人又怎麼會答應了。”
“夫人您聽到什麼千萬別當真,都是大公子找的藉口,大公子讓奴婢和老夫人說,就說大皇子正月裡會上我們家玩,老夫人當了真,就答應讓五小姐過去了。”
齊氏拿帕子捂了嘴猛烈的咳嗽起來,彩蝶忙過來拍打,張順家的也站起身遞過一杯茶水幫著服侍,“夫人安心這些都不是真的,是奴婢找的藉口。”
齊氏慘然一笑,“我明白的,只是她祖母眼睛盯著宮裡,將來有了後孃她二姐姐更說不上話了,我們這樣的人家的女兒充掖宮廷也是榮耀,只可憐我的沁兒了,我要能多活兩年還可以爭一爭,眼下我也無能為力了,還有一件事壓在我心裡,我原想等慎哥兒過來親口和他說一說,哪想到周姨娘又沒了,我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大錯已經鑄成,我為了一點私心實在沒臉見慎哥兒。”
張順家的微微一笑,“夫人是指暗害三公子落水的那人吧。”
齊氏看她沉穩的樣子有些不知所錯了,“我知道不是周芸鳳害的謹哥兒,也沒願意跟侯爺說起,也是我心裡深恨周芸鳳的緣故,我只說讓她遠遠的離了我這裡,到廟裡安安分分的唸經,誰知道又出了那樣的飛來橫禍,我對不起慎哥兒。”
張順家的忙說,“這件事夫人萬萬不可自責,我們大公子早知道了,也說該請周姨娘念念經了,出了那樣的事也是意外,也是周姨娘的命不好,大公子這幾年也被周姨娘折磨的狠了,她又佔著生母的名分,又因為那年出府那件事在心裡記恨大公子,現在她沒了,大公子給她辦了喪事,也算全了母子的情分。”
齊氏眼睛一亮,又黯淡下來,拉著她的手好半天沒說話。
張順家的連忙笑著安慰,“夫人養病要緊,那些閒事就不要操心了,您只管想想那些好的,我們二小姐嫁的好,姑爺又心疼她,又說過不納妾這樣的話,我們大公子也出息,五小姐的親事大公子也能幫著說幾句話,姑奶奶再說幾句,幫五小姐挑個好人家。”
齊氏淚眼含笑,“但願如此就好了。”
又命彩蝶把八小姐抱過來,彩蝶趕緊出去,功夫不大抱了八小姐進來,小丫頭剛剛睡醒的樣子,拿小拳頭揉著眼睛,看見娘就張開兩隻小手要抱,齊氏把小女兒摟在懷裡看了又看親了又親,眼淚嘩嘩的往下淌,張順家的看看彩蝶,彩蝶也背過身抹眼淚。
小丫頭嚇哭了,她剛剛一週歲,也有點明白事兒了,齊氏擦了眼淚哄她,又拍拍炕沿讓張順家的坐下來,緩緩的說道,“我病得管不了那些閒事了,謹哥兒的病又沒好,我也得看顧謹哥兒,也管不了這個丫頭了,原想著等正月裡潭兒過來,我就把這丫頭託付給她,誰知道連紅箋都不讓進來。”
齊氏自嘲的笑一下,“你幫我把八小姐帶出去交給二小姐帶著,就說我說的,讓她安心養胎,不要以我們這邊為念,也不要派人過來了,免得自取其辱,我好歹還是夫人,又有這些人服侍,她們那些人也不敢慢待我,吃的用的更不敢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