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送走了譚志誠,不由地對視一眼。
孔翰林臉色難看至極。
田朝文看著他的神情,不由地拍拍他的肩頭,嘆了口氣道:“老譚的本事你我都知道,他既然能這麼說,肯定不是空穴來風,這事兒你就先暫時忍忍……別報仇不成,再搭半袋子米進去!倒是樂歌的情況,回頭我們一起再求求老譚,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助樂歌恢復……”
孔翰林這時才極其鬱悶地苦笑一聲道:“他媽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如果事情明瞭,對方不是老譚說的這種惹不起的人,我非叫這家人家破人亡不可!”
田朝文忙安慰他,二個人就離開了李醫生的辦公室,去病房看孔樂歌了。
在雞市拐再朝東,有條南北的曲裡拐彎的小巷子,巷子的最北頭,有一個平房小院子,這座院子,前房後屋,單邊偏廈,是關中道上典型四合院的一種。
這種房子過去都是家道中不溜的人家住的,真正的家道好的人家的四合院,肯定是一門四進的院子,進門先有照壁,照壁後是院庭,兩邊偏廈房相對,後邊屋子後肯定還有一個大院子。但這個院子則是一門三進,沒有後院,而且是單邊偏廈。
這裡就是鍾九的家。
過去,這個院子裡一共住了五戶,鍾九家只在這個院子裡佔一間的偏廈房,後來鍾九發達了,就將整個院子盤了下來,獨門獨戶。鍾九的父親過世的早,他現在又是單身,家裡只有他的母親和一個弟弟鍾十一。
戴添一給鍾九說了自己的事情後,鍾九就將他帶到了這裡,因為還沒得到有關孔樂歌的訊息,所以鍾九就沒讓他回家。怕萬一有個什麼事情,公安上門,就被動了。
鍾九剛才還專門跑了一趟家裡,給老太爺學了整件事。
他可不敢瞞老太爺。
結果老太爺聽了整件事,只給他揮揮手道:“我給添一解了禁,那他就已經是大人了,這事你和他商量著弄吧,不用給我說,需要我這老骨頭做的事,你只告訴我就成了。自己的孫孫,能幫十二分,我不會只出十一力的力的……”
一席話,鍾九就閉了嘴巴。
這會兒在鍾九家的院子裡,戴添一正看著鍾九練拳。
鍾九將自己的院子裡的青磚地全都起了,全部夯成平整的三合土地兒,就是為了練拳方便。這時候就見鍾九面南背北往院子中間一站,雙拳一抱腰,上氣一提,下氣一沉,頭上一懸,臀部一斂,丹田一抱,精氣神一奮,接著微微一鬆,將勁提在一個松而不洩的狀態,這一定勢,就是一分鐘。
鍾九這一起勢,就顯出了功夫。戴添一心裡不由地就動了一下。
要知道,世上的事情就是物極生反才出功夫。輕拳練出重來,慢拳練出快來,猛拳練出松來。鍾九這一起勢,武有八極定乾坤的氣勢之下,竟然有了一絲太極的鬆柔來,自然是得了道道的拳法。
因為這股鬆柔,並不是現代人還沒練拳就講的那種鬆柔。而是一種猛勁練到極厚極重時,生出來的一種舉重若輕的感覺。這種鬆柔,是舉千斤之石而遊刃有餘的一種輕鬆柔和,而不是身無縛雞之力,就天天放鬆的那種假松假柔。
第九章:最是忐忑心緊時
清晨的西安城總是在一種不緊不慢的節奏中漸漸活潑起來。
相對於其他大城市,西安是一個節奏比較緩慢的城市,也正因為如此,做為一個在全國來說,收入偏低的城市,民眾的幸福指數卻不低,算是一個宜人居住的城市。西安城近幾年變化很大,特別是改建後的西大街,全是復古的建築,紅柱藍牆琉璃瓦、街寬路暢中就帶出一種古色古香的味道,不經意間就流露出西安人夢迴大唐的遐想。
在西大街靠近西門的地方,有一處建築叫景泰樓,是一個大約有五層的仿古建築。在景泰樓的第五層上,整整一層樓都是打通的,地是一水的實木板子,卻並不外間裝修公司那種板,而是上好的千年老柏木直接橫切開的一個個帶著年輪的圓木板,圓木板中間的稜隙裡,卻是用上好的老白松鑲嵌得天衣無縫,柏褐松白,古色生香。
在最中間的地方,是一個黑白陰陽魚的太極圖,沿著太極圖伸展開去,是八方磨盤大的翠色玉圭,上面分別雕著乾坤八卦圖,隱隱間就形成一個九宮陣法。
一層樓,整整八百平方,沒有一堵牆,只有六十四根立柱盤繞其間,頂住屋樑。
每一柱下方,都是墨玉刻成的上古異獸,揹負立柱。在每一柱上方,都是黃色曖玉雕就的上古珍禽,似翔於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