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哥哥的懷抱,衝了上來牢牢拽住了長恭的袖子。
“美人哥哥?”可汗的目中微光一閃,“果然是你,剛才我就在奇怪,這世上知道我叫阿景的,並沒有幾個人。”他的話鋒一轉,“高長恭,你的膽子還真不小!”
“原來是你……”林小仙眼神複雜地望著長恭,一時間,似有千萬種情緒同時湧上心頭。
于勒都思一聽高長恭的名字,頓時露出了仇恨的神色,立刻唰的一聲抽了刀出來,怒道,“好啊,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我要殺了你為太子殿下報仇!”
“你們要是傷害他,我立刻死在你們面前!”小鐵心知自己脫口喊出的一聲十分不妙,情急之下擋在了長恭的面前,“不要,阿景哥哥,他要不是因為擔心我,又怎麼會冒著危險把我送來!”
“于勒都思,你冷靜一點,他現在的身份是齊國使者,有什麼恩怨,都應該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解決。何況這個人言而有信,一直對小鐵照顧有加,怎麼說也曾經救了我一命,”阿景示意他退下,又像是安慰似的對小鐵說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
說著,他起身走到了長恭的面前,沉聲道,“我謝謝你親自把小鐵帶到這裡,你們走吧。不過高長恭,下次若是在戰場上相遇,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長恭輕輕揚起了下巴,“我也是那句話,若是有人威脅到我大齊,我必定半分不讓,半步不退!”她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朗朗若明月,阿景微微一愣,竟是大笑起來,“好啊!高長恭,老子就欣賞你這樣的人!就算是做敵人也過癮!”
“那麼,我們就不多打攪了,長恭,還不和可汗告辭?”恆伽不動聲色地將長恭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長恭應了一聲,看了看小鐵,剛往帳門走了兩步,又忍不住迴轉身來,走到了小鐵面前,彎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小鐵,以後我也管不了你了,你一定要乖乖的,知不知道?”說著,她又抬起頭看著小仙道,“這幾年,她的生活習性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你要記得她不喜歡吃蔬菜,尤其是青菜,只喜歡吃豬牛肉,羊肉她嫌騷。晚上睡覺她喜歡踢被子,千萬不要讓她感染風寒,這孩子不病則已,一病就要好些天,還有,早晨她起得早,中午有午睡的習慣……”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哽咽,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再看小鐵,已經是淚流滿面……
“長恭,我們該告辭了。”恆伽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長恭啊,畢竟是個姑娘家……
長恭伸手又將小鐵攬進懷裡,用盡全力抱了她一下,起身快步走出了帳外,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走出帳外,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著天空,儘量不讓在眼眶裡直打轉的淚水滑落下來。六月裡的夕陽彷彿延燒至天邊的不滅明焰,明亮地刺痛了人的眼睛。火燒雲的顏色逐次地變幻,到天際時,已是淡淡的金色,與彷彿塗上了一層黛色的天空混雜在一起,變成深沉的豔紫。
“我們也該回家去了。”恆伽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她回過頭,只見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弧線,一襲白衣也被夕陽染上了深深淺淺的顏色,融在一片紅的黃的棕的色彩之中,就像透過樹梢落下的陽光一樣,帶著絲絲暖意。
“回家……”她喃喃重複了這兩個字,心裡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溫暖,一抹笑意在她唇邊漾起,於是重重點了點頭,“嗯,狐狸,我們回家。”
兩人往帳中走去時,看到不遠處周國的使者團似乎已經準備出發了,為首策馬而立的那位意氣風發的黑衣少年,正是這回求親爭奪戰的贏家——宇文邕。
長恭一見他就來氣,不過惹不起總還躲得起吧,她迅速別過了頭去,心裡默唸,沒看到我,沒看到我……
但事情就是這麼倒楣,還沒等她唸到第三遍,隱約已經傳來馬蹄之聲,那人攬韁而來,胯下一匹雪白驊騮,飛步疾奔,幾乎是在一瞬間到了她的面前。
“斛律——兄,打算去哪裡?”
長恭心裡暗叫倒楣,無奈地抬起頭來,只見風中少年絕世而立,濃眉微挑,笑意亦明亦暗,如若空谷幽蘭,一抹清冷散逸風中。
“原來是宇文兄。”恆伽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我們也正打算回鄴城。”
“回鄴城嗎?”宇文邕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惆悵,又望向了長恭,“對了,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誒?”長恭不客氣地哼了一聲,“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那晚我們不是在月牙湖邊說好了,難道你希望我在這裡說……”他忽然伸手在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