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角綻放出微弱的光芒,有些淡紫也有些橘紅的雲彩飄浮在那裡,單薄的身姿變換著各種各樣的形狀。
她躡手躡腳的像條小魚似的溜進了自己的房間,輕輕合上門,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還沒等她這口氣松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魔音。
“早啊,長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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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恭的身子一僵,眼前立刻出現了完蛋了這幾個大字,她緩緩地轉過身,一眼就看見了倚在躺椅上悠然喝茶的恆迦,他的神情和平常似乎沒什麼不同,唇角邊依舊掛著那抹永遠不變的虛偽的笑容。
“早啊,恆迦。”她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句。
“這麼早去哪兒了啊。”恆迦微微笑著,黑色的眼眸流轉著深不可測的光芒。
長恭眨了眨眼,正想說話,又聽見他慢悠悠地說了一句,“宮裡好玩嗎?”
誒——長恭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目光掠過了自己的衣服,心裡暗叫不好,怎麼給忘了,身上穿的居然還是宮裡侍衛的衣服!這下可是物證確鑿!
反正是被揭穿了,乾脆就承認好了,再說,她也從宮裡打探出了重要的訊息呢。
“不錯,我是去宮裡了,雖然是莽撞了一些,但也不是全無收穫。”長恭迎上他半明半昧的眼眸,“你一定會有興趣知道我到底打聽了什麼。你知不知道那個在鳳凰樓和我們一起飲酒的阿史那,原來他就是突厥的太子。還有,他們果然結成聯盟……”
在聽她劈里啪拉說了一大堆後,恆迦還是保持著之前的神情,好像她所說的事完全和他無關。長恭心裡倒開始沒底了,因為從他的神情根本難以判斷,這隻狐狸到底在想些什麼。
“說完了嗎?”他放下了茶杯,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
長恭忽然覺得有些困惑,狐狸的反應實在太不合常理了吧!
“你——不生氣?”她試探的問了一句。
“生氣?”恆迦微微一笑,“你打探到了這麼重要的訊息,而且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一點沒事。我又為什麼要生氣。不過,”他的目光一斂,“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從宮裡溜出來的,聽說昨晚宮裡熱鬧的很呢。”
長恭心裡一凜,“你怎麼知道?”
他揚了揚眉,“昨晚半夜起來見你不在房內,依著你這性子,我就尋思著你是偷偷去了王宮,於是我去打聽了一下,正好聽到他們說宮裡闖入了奸細,我猜多半就是你。”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
長恭愣住,“就這樣?”
“就這樣。”恆迦的眼中掠起明媚的笑意,“難不成還要我冒險進宮救你?”
“可是你就這麼回來也太沒義氣了吧,”長恭有些鬱悶,雖然不指望他救她,可是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不痛快。
“哦?”恆迦不慌不忙的又喝了一口茶,“雖然父親吩咐過讓我看著你,可我是不會冒險用自己的命救人的。而且,就算你有個好歹,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長恭似乎感覺到了那絲被完好隱藏在他的笑容下的隱隱怒意。
她的眼珠子咕嚕一轉,長睫下驀的流洩出一抹狡黠,忽然笑了起來,“恆迦,原來你在生氣……真是的,生氣就說出來嘛,每次都這樣,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都假惺惺的裝出一副笑臉,你累不累啊!”說著,她欺身上前,還伸出手不客氣的扯了扯他的臉,“哈,這層面具好厚哦。”
恆迦唇邊的笑容微微一僵,一側臉躲過了她的魔爪,“行了,你快點收拾一下,我們立刻出發回去。”
長恭笑嘻嘻的收回手來,正要點頭,腦海中忽然掠過了鄭遠的臉,心裡不由一緊,連老天爺都在幫她,難道她就這麼離開長安?不行,她還不能離開這裡,她一定要去找到鄭遠問個清楚明白!
“恆迦,你先走吧。”她斂起了笑容。
恆迦正要抬腿出門,聽到她的話不由頓了頓,轉過身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我還要再逗留兩天,你先回去吧。”
他的眼眸內似乎有什麼在湧動,又飛快被按捺了下去,唇角輕輕一勾,“高長恭,任性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吧。”
“我不是任性胡鬧,我真的有事要去做,非做不可的事。”她抬眸直視著他的臉,耳邊卻似聽不到任何聲響,彷彿忽然遁入了萬籟俱靜之中,只看得見他暗沉的幽黑眼眸,讓人不由得想起無邊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