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流了出來,還用手把腸子填回腹內又掄槍再戰……
漫天紛飛的雪花中,人與人初遇,人與人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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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雪之中,她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恆迦正和那個銀甲男子糾纏在一起,因為剛才右手受傷,恆迦只能換做左手持劍,明顯落在了下風。
一道劍光迎面而來,她避過了那凌厲的攻擊,轉頭看去,原來是個滿臉猙獰的突厥大將,他在看清長恭容貌的時候,明顯一愣,隨即又輕蔑地大笑了起來,說的倒是一口漢文,“齊國沒人了嗎?連這種漂亮的像娘們的男人都拉來戰場了!”
長恭握緊了手中的劍,刀影飛快地閃動,在白刃和鮮血的漩渦中,那大將已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又砍倒了幾人,突出重圍,衝向了那個銀甲男子。
和那銀甲男子剛打了個照面,長恭就大吃一驚,這不就是那雙大海般的藍色眼睛的主人,突厥的太子阿史那弘嗎?
阿史那弘在剛才認出斛律恆迦的時候,已是驚訝之極,這會兒看到了長恭,更是吃驚,不由哈哈一笑,“小兄弟們,你我還真是有緣分!沒想到再次相見會是在戰場上!”
恆迦一劍架住了他的攻勢,笑道,“正好來領略一番關外風光。”
“好,不過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阿史那弘的攻勢更加猛烈,一劍又刺向了恆迦,長恭長劍一抖,噹的一聲將他的劍隔開,朗聲道,“就讓我來會會你!”
兩人本來就是不分伯仲,一轉眼就打得難解難分,劍光灼灼,寒氣層層。她越舞越快,招式凌厲,已然分不清哪是劍氣,哪是她的影子,整個人似乎都與劍融為了一體。趁著對方一個疏忽,長恭一劍刺在了阿史那弘的手腕上,只聽咣噹一聲,他手裡的劍掉落到了地上,就在他想拔出腰間匕首的時候,長恭的劍尖已經指住了他的喉嚨。這一系列動作流暢,利落,完美的無懈可擊,連恆迦都忍不住在心裡喝一聲好。
“太子殿下,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保證不會傷害你。”長恭對這位在長安城認識的太子的印象不錯,所以並不想殺了他。
阿史那弘笑了笑,“原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他頓了頓,眉宇間皆是傲氣瀰漫,“突厥太子若是投誠,還不被全天下恥笑?你乾脆給我一個痛快!”
“太子殿下,眼下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長恭似是無奈的又說了一聲,“大哥,識事務者為俊傑。”
阿史那弘聽她喊一聲大哥,面色也有些柔和起來,“小兄弟,我也不想為難你,兩軍對陣,我技不如你,死在你劍下也是心服口服。”
長恭正想再勸些什麼,恆迦走上前來,在她耳邊低聲道,“皇上吩咐過,若是突厥王族被生擒,是要被押送回城受刑的。這叫以一儆百,我看你現在不殺他,將來他更受罪。”
長恭的瞳孔猛的一縮,手中的劍一顫,沉聲道,“此話當真?”
恆迦笑了笑,“你還不瞭解皇上嗎?”
阿史那弘抬起眼眸朝她微微一笑,“另外,我代他……謝謝你。”你字還沒說完,他的身子忽然往前一傾,將咽喉要害撞向了長恭的劍尖,只聽噗的一聲響,血光四濺,他的身體慢慢滑倒了下去。
長恭只覺得眼前一片血霧瀰漫,辨不清東南西北,呆呆坐於馬上,腦中一陣空白。
其實,她來得及收回劍。
但是……也許這樣,會是更好的結局。
“將士們,突厥太子已經被高副將斬殺,兄弟們一鼓作氣,全殲突厥蠻子!”恆迦指著阿史那弘的屍體大喊了一聲。
無論是齊軍還是突厥兵,懷著各不相同的心情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那位殺死突厥太子的高副將。
鹽巴一樣的雪子隨著怒吼的北風散漫的朔飛,穿了一身血染鎧甲的少年策馬而立,卻自有一段飄逸出塵的風度,衣如烈火人如美玉,黑髮紅衣翩躚曼舞,馬蹄下騰起陣陣雪霧——斯人斯景,恍如天上海市蜃樓。
就連恆迦,也有一剎那的失神。
這樣的長恭,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長恭。
由於太子的戰死,突厥兵立刻陣腳大亂,沒過多久就被齊軍殺得潰不成軍,棄甲曳兵,幾乎全軍覆沒。
長恭未來動盪不安的戎馬生涯,就以這次初陣勾勒出了一個華麗而完美的開端——
突厥兵敗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周國都城長安。
當今皇上的寢宮內,在明亮溫暖的燭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