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營帳的簾子忽然被掀起,恆迦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到斛律光的軍中指揮帳來。
長恭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恆迦正在說話,“爹,我軍幾萬士兵一舉前來,萬一不勝,一時難以集結兵馬。不如把大軍一分為二,相繼而進。前軍若勝,後軍全力攻上,前軍若敗,後軍可以接應。”
斛律光讚許地看了兒子一眼,“此計甚好。”他思索了一下,又道,“不過這先前的……”
“斛律叔叔,就讓長恭領軍前往。”長恭飛快地接上了話,“有您坐鎮後方,軍心穩定,這衝鋒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斛律光微微一驚,“長恭,你該知道,打頭陣的隊伍是最危險的。”
“斛律叔叔,我知道。”長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正因為危險,不是才更有挑戰性嗎?如果不能戰勝這小小的危險,又如何能超越生死,成就自我?”
斛律光驚訝地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好,高長恭,本將下令,就由你帶兵先行出發,阻擊突厥軍!”
長恭低頭一笑,“長恭一定不負重望。”說完,她的目光無意中掠過了正凝視著她的恆迦,只看到他的眼中閃動著難以捉摸的光芒。”恆迦,你也和長恭一起去。“斛律光又吩咐道。
“恆迦遵命。”恆迦微微一笑,目光中卻絲毫沒有笑意。
回到自己的營帳之後,長恭很明顯地感受到了狐狸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
“自己要去送死就去好了,何必要拖上我。”他冷冷瞥了她一眼,心裡不免又想到她不過是個女孩子,竟然還這麼衝動。這麼一想,心裡更是不'炫'舒'書'服'網'。
“我還嫌你這個膽小鬼跟著我礙事呢,要不我去和斛律叔叔說好了……”
“行了,”恆迦打斷了她的話,“下次你要超越生死,成就自我,可別再把我算進去,我的命可是寶貴的很。”
長恭輕哼了一聲,心想這隻狐狸如果被敵人捉住的話,必定叛變。正想著,忽然只覺得腹痛如絞,忙彎腰捂住了肚子。
“怎麼了?”恆迦也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沒什麼……只是有點肚子疼。“她的話音剛落,忽然感到一股灼熱的液體從下身湧了出來,忙偷偷伸手一探,側眼看去,只見一手鮮血,頓時大驚失色,大腦在空白了片刻後,才慢慢冷靜下來,幸好之前也聽大娘提過,莫非這就是女子的——初潮?
大娘之前還一直擔憂她的初潮遲遲不來,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
她急忙又抬眼望了望恆迦,還好他正背對著自己,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腦袋裡還是有些混亂,恆迦在這裡,她又該怎麼辦?
“對了,”恆迦輕輕咳了一聲,“我想起還有些事要和爹商量,你先睡吧。”說著,他起身掀了簾子就走了出去,在門口時還停頓了一下,又道,“可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
一見他離開,長恭緊繃的神經才慢慢鬆弛下來,急忙從包裹裡翻出了替換的衣服,並將舊衣服脫了下來,撕成一條一條,照著大娘之前教過她的樣子,暫時做了個應急的布包墊在了下身。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的關係,來量並不多,只是腹痛難忍,讓她徹夜難眠。
營帳外,恆迦望著帳內隱隱綽綽晃動的人影,黑色如夜空般的眼眸裡,一種說不清的悵惘象針尖般慢慢升起,漸漸擴散……
剛才他在不經意間已經看到了……那血跡……
他知道……那是什麼……
長恭正痛的翻來覆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恆迦進了營帳,他低低地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怎麼,還疼?”
她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那明天……”
“明天的計劃不會變,我會帶軍準時出發!”她驀的轉過身來,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但恆迦完全可以想像的出那略帶倔強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罐子遞到了她的手裡。
長恭摸到了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脫口道,“這是什麼?”
“熱水。”恆迦語氣平淡地說道,“免得你痛得死去活來,影響我睡覺。”
她的胸口一熱,眼中忽然泛起了一絲感動的酸澀,一言不發的捧起罐子喝了好幾口,一股暖流順著喉嚨,蔓延到了全身的四肢百骸。
“謝謝。”她小聲的說道。
“不用謝我,這也是為了我自己,明日我可不想還要費精神來保護你。”
她放下了罐子,側身又躺了下去。“那我保護你,狐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