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緊緊勒住馬韁,又低頭笑問:“你瞧上一瞧,可認得裡頭依窗兒說話的小娘子是誰家媳婦兒?”
賴二聽了,便忙命身後眾人將他抬起來,雙手扒住牆頭往裡頭瞧,誰知還沒瞧清楚,下頭一個小廝踩了水,重重地滑到了,幾個跌坐一堆兒,橫七豎八躺了一地,驚動了裡頭正說話的雪薇,她將頭抬起來一瞧,正對上魏書謠的眼神兒。
魏書謠見了她發現了,心下有些慌張,便忙看向一邊,誰知那雪薇見了他偷看自己,卻也並不生氣,只抿嘴兒一笑,只當沒瞧見,又繼續說話,動作更加輕浮。
魏書謠心癢難耐,想他雖然娶妻,但林珍兒枯瘦如柴,惡強霸道,並無這般顧盼生姿的風姿,一時便將什麼書禮都擺一邊兒去了,只怔怔地望了半晌。
雪薇也不迴避,還不是輕整雲鬢,故意搔首弄姿,一時撩撥得魏書謠恨不得長了一雙翅膀飛進去。
底下賴二瞧出端倪來,心裡明白,便忙上前笑道:“少爺,咱們還是先走吧!這頭裡到底是人家後院兒,不便久留,若您真惦記這小娘子,不出一個時辰,管保打聽出來!”說罷便往地上拾起一塊兒石頭,在這牆上劃了一個圈兒。
魏書謠聽他說得有理,便只點頭,又依依不捨地往家裡去了。
正到門口,卻見林家家僕站在門口,一見了他便拱手作揖,連聲喊姑爺,又從懷中掏出帖子來,他接過看了,正是林敖寫的,相約今日在林府中擺酒賞雪。
心中大不悅,但卻無法推託,便對那家僕道:“你先回去罷!我換了衣裳便去。”
那家僕忙輕笑道:“不妨事,小的在這裡候著,敖大爺說了,若姑爺不家去,我也就不必回去了!求姑爺疼我這大雪天兒的跑腿的人罷!都是自己家裡頭,還換什麼衣裳,這就走。”
魏書謠無奈,正欲低頭安排賴二,已不見了他的人影,低頭問人,那人只笑道:“二爺替少爺打聽事情去了!”
魏書謠聽了,心中大喜,便對門前小廝道:“到我房裡找欣悅,傳我的話,讓她找二十兩銀子賞給賴二帶兄弟們吃酒去!”眾人都忙謝了,魏書謠見妥當了,便也就不再提,只揚鞭往林家去了。
寫帖兒的是林敖,邀他賞雪的卻是雲夫人。
魏書謠忙上前請了安,問了好,前頭站著。
雲夫人冷笑著看他道:“書謠,你也是個懂事的,是不是不寫帖子請你,你就不來了?”
魏書謠聽了,便忙道:“娘這是哪裡話,只因近來生意上頭事情忙了些,也早想過來拜候您老人家,一直沒抽出時間來呢!”
雲夫人聽了,便輕聲笑道:“昨兒個你託人送來的幾缸子白酒和一千兩銀子我收到了,難為你還老這麼想著我,我就不明白了,你這麼個明白人,怎就做了這樣混事兒呢?莫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撥不成?”
魏書謠皺眉聽著,這話裡頭有兩件事他還真想不明白。
他幾時找人送過酒和銀子來?
說有人挑撥,這是說誰呢?
正想著,雲夫人已命人將凳子端過來讓他坐了,又親切地笑道:“好孩子,都說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哪裡來的隔夜仇,難道你們就打算一輩子這麼著?今兒個就當著我的面和好了罷!總沒多大事兒!珍兒是我的姑娘,從小兒嬌慣多了,性子是烈了些,但心裡頭還是好的,就看我面兒上,別計較了,可不許惱了!”
說罷便命人找林珍兒過來。
一時林珍兒來了,魏書謠見她並未施脂粉,頭上也沒有首飾,只哭得一雙眼睛紅腫了起來,顯得楚楚了可憐,當下便心軟了一半,加之近來魏夫人也長勸他隔幾日將林珍兒接回去,心裡頭也明白,畢竟夫妻一場,又不是兒戲,豈能說散就散了呢!又想著珍兒平日的好,加上雲夫人親自與他說這些話兒,也不計較那日之事,自覺面上也過得去,便想索性就坡下驢,免得又橫生枝節。
於是便忙上前拱手作揖道:“少奶奶擔待我這一回吧!那日是我喝多了黃湯開罪了你。”
林珍兒委屈,抽抽搭搭,又見他討好的樣兒滑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雲夫人見二人和好如初,自然喜歡,便命人擺下飯來,吃了飯,原樣又叫人用車子將珍兒送走,前頭魏紀騎著馬,後頭珍兒坐著車,夫妻兩個歡歡喜喜一道回家去。
魏夫人心中雖有刺兒,但見他們夫妻二人和睦,也就都罷了。
至晚間,兩人正熱乎乎在炕上說話兒,那頭賴二吃得醉醺醺往外頭跑進來,門前婆子攔之不及,他已進去了,珍兒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