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厲聲問道:“大忠,你這可是不再驅魔的意思?”她環視村民,又冷笑道:“你們如今寧願相信一個外鄉的江湖術士,也不願信我是不是?”
畢竟她在這十里八鄉還是有些名望的,又豈容一個外鄉人質疑?傳將出去了,她今後如何立足?這些村民沒有見過世面也不曾讀過書,就連說書的也很少聽,最好糊弄,莊稼人,生孩子前還在地裡做活,身體好著呢!要是治好了,便說法術靈驗,若是治不好,也不過編個前世今生,只說她罪孽深重,亦無人敢懷疑。
如今竟然冒出一個二愣子來,口口聲聲對她指責,怎叫她不恨。
這些愚民,就應該嚇嚇,於是她故作生氣,怪聲怪氣地衝著大忠道:“如今太上老君惱你們三心二意,要收了你這媳婦兒的命,你等著吧!她活不了一個時辰!”
大忠本就憨直,聽她這麼一咒,心中登時忐忑,也顧不上找藥去了,忙就跪下,一面討饒,一面懺悔,村民也不敢動彈在,只站了一院子,誰都不敢吭聲。那神婆心下得意,閉上眼睛假意念起經來,一面又走到林旋兒面前繞了兩圈兒。
林旋兒又急又氣,只看著那產婦愈發蒼白,便往往外頭去了。
見林旋兒一走,神婆愈發得意起來,對著大忠數落起來,先說他不懂事兒,好端端的法事被他壞了,又說他定數不夠,會害死自己的娘子,顯得大忠臉色比產婦還白,他娘只抱著孩子站在屋簷下,孩子哭,她也哭。
林旋兒剛出院門不過兩步,便看到牆角便長著荊芥,忙採了些穗子,又折回院中。
神婆沒料到她去而復返,忙又對大忠洗腦,大忠又驚又怕,忙對林旋兒哀求道:“郎中哥,您就甭管這事兒了吧,俺這裡謝過你了!”
林旋兒急得跺腳,便對他道:“你放心,我若是治好了你這娘子便罷了,若是治不好,我這裡就給她償命!你快些吧!要是再不用藥,你就真的見不到她了!”
大忠猶豫了,周圍的村民也猶豫了,林旋兒也顧不得多說,只拉著狗剩子媽要鐵鍋,狗剩子媽也不敢動,只呆呆地看著大忠,大忠呆呆地看著林旋兒。
“聽郎中哥的!大忠!”只聽到門外聲如洪鐘響起來,狗剩子的爺爺拄著柺杖從外頭進來,厲聲道:“還不快!”
就這一句,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
那神婆見無力迴天,便收拾東西要走,見無人攔她,索性真揚長而去。
狗剩子媽一邊在鍋裡炒藥,一面嘆道:“俺還當是什麼稀奇的藥兒呢!原來是土姜!”說罷笑著看林旋兒道:“郎中哥您是城裡來的,說法也和咱們不一樣!難怪他們找不到呢!”
產婦已端入房中,躺在床上,林旋兒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倒是莊戶人家,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只將男人們隔在外頭,一屋子婆子媳婦站著,林旋兒忙道:“打碗酒來!”
一時婆子回來說,大忠家沒有酒,他自個兒就不吃酒,正找人往別家要去。
產婦又抽搐了兩下,林旋兒忙道:“讓狗剩子尿一碗便是!”
婆子們忙去了,一時找了來,用土碗兒裝了,騷騷地放在林旋兒手中。
林旋兒捲起袖管兒,將那藥用指甲捻了一撮放在其中,又用筷子攪了,才著人扶起產婦,讓灌進去。
那婆子弄了半日,才道:“郎中哥,她的牙齒咬得死死的,灌不下。”
林旋兒將手中的筷子遞與她,果斷地道:“將她的嘴巴撬開灌下去!”
那婆子又試了半日,滿頭是汗地道:“嘴巴也撬不開,這可怎麼辦才好?即便是有仙丹,灌不下去也沒有用啊!”
林旋兒又道:“從鼻孔灌下去,要快一些!”
那婆子聽了他的話,果然將那碗藥全都從鼻孔中灌了下去,潑灑了大半在她衣服上,但林旋兒看藥量已足夠,便讓人幫她換衣裳,自己從裡頭出來迴避,這會兒她想起自己身上一身男兒裝扮,在裡頭不合適。
不過須臾,只聽到裡頭婆子喜極而泣,又有人出來說,大忠的女人醒了。
林旋兒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袖管,轉身要走,便看到大忠已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口中直呼恩公,又說無以為報,要效犬馬之勞之類的話。
忙將他從地上攙起來,林旋兒淺笑道:“今後若有個頭疼腦熱的,千萬不可再去做那些迷信的事了,正經找個大夫瞧瞧才是正經。”
大忠也應了,林旋兒找人借筆開方,這村裡竟然無一人有文房四寶,便用火炭就著一張白棉布寫了個方子給大忠,又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