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人,而不是已經死了的人!”
這樣的慨嘆對於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子來說,並不合理,因而天佑也不回答,只向上提了提腳,不知是什麼在腳下硌得慌,只這一抬腳,便望見頭裡沒有瞧見的一塊兒上好的羊脂玉配在哪裡,他忙低頭撿起來,卻見林旋兒已經上了半坡,心中一尋思,敢情卻說這好心有好報原是真的,我不過幫著捧了些土,就得一塊兒玉佩!看來卻也不十分地好,柳先生自是不會稀罕的,他得了老太太的喜歡,這樣的東西還不是要多少又多少,不如自己收著,拿回去送給彩玉玩去。
正想著,便聽到上頭林旋兒叫他快上來,因此只忙將那玉佩往懷裡一揣,又跪在地上,煞有介事地禱告了一番,忙提了提褲子爬上去,剛上去,卻又發現靈芝忘在下頭,於是又折下去拿,少不得又跪在地上禱告了一回。
林旋兒並不知道他揣了玉佩,只見他左一次右一次禱告,以為他仍心中畏懼,便笑而不語,兩個人渾身是泥回到園門口,遠遠便看到陸榮軒身邊辦事的馬友正著急呢,見了兩人,又看他們渾身是泥,便上前忙道:“祖宗!你們要什麼,前頭正經找幾個小子上山找去!何苦自己去呢!也不知深淺,那山上好些個暗溝,路上還有大蟲!要是碰上了可怎麼辦?瞧瞧!一準兒是摔倒了!幸虧是好生生地回來了,若不然,老太太還不把我們這些人的皮都給揭了!”
又對林旋兒道:“老太太問了好幾次了,知道你上山去了,急得什麼似的,只說讓我在這裡等著,一見了你就馬上到她屋裡去,這會兒還是先回屋裡去換衣裳吧!老太太要見了你這幅尊榮,咱們還不每人都挨板子!”
林旋兒笑了笑,只往裡頭,便見一頂軟轎放在門口,便上了轎,天佑將懷中的靈芝拿出來遞給她便自去了。
林旋兒回到安仁院內,白露正坐在院中曬太陽,見她又這樣回來了,便忙站起來讓小丫頭替她打掃浴池,找換洗衣裳,一面隨她往屋裡走,關上了門,口中才嗔道:“我的姑娘,別人跟著主子吃酒吃肉,我就配跟著你捱打是不是?你好歹也乖乖待著,安分些兒,雖說人都看你是個男人,但到底是個姑娘,終有一日還是要做回姑娘的!前兒個夜裡我跟你說的話,你也放在心上些兒,挑個老太太喜歡的時候,把這事回了,也免得再這樣藏著掖著的!”
林旋兒見她中氣十足規勸自己,便輕笑道:“這倒是好的。”
白露未曾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便只才又笑道:“其實我看大爺就挺不錯的,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麼?正經回明瞭老太太,老太太高興了,把你配了大爺,這不就順理成章出去了呢!又得了個好姑爺,又出去了,這是好的!”
林旋兒走到她跟前,笑嘻嘻地調侃道:“也是,你們四隻小蟬兒都覺得大爺好,有大爺在的地方,茶葉多吃些,話也多說些,那大爺未必看上我,不如你先去給他做個通房,給我探探路如何?”
“要死了!”白露捂住自己的臉,幽怨道:“我一門心思為你打算,你竟然拿我開心!”
兩人正說話,外頭老婆子又說:“老太太知道先生回來了,讓人來催快去呢!”
林旋兒這才忙著洗了,換上乾淨衣裳,拿著今兒個採的靈芝去了。
老太太坐在炕上,雨蟬幫她剪指甲,一見了林旋兒便怒道:“你做什麼去了?”
林旋兒將那靈芝交給豐蟬,忙躬身請了安。
老太太見她平安回來,心中的氣也消了大半,又見她取回來的靈芝十分新鮮,才道:“我不過一把老骨頭,偶爾兩聲咳嗽,礙什麼事!值你這樣巴巴地自己去了!倘或在路上有個好歹,這可不就是我的罪過了!”
林旋兒見老太太真心著急,心中一暖,便輕笑道:“不妨事的,哪裡就有那麼嬌貴了?以前不曾在老太太跟前服侍,什麼山我沒有上去過?這東西卻並不稀罕,只是趕著要,我怕他們倘或買了不好的來反倒不好,這會子託二爺給三爺寫信,買些上好的紫芝過來,一來一回也須得半月,這朵差不多剛好接上了!”
“難為你這孩子心細,待我又好!”老太太說到這裡,用帕子請請你擦起淚來。
林旋兒見了,忙上前去輕拍她的背,只笑道:“老太太再不要這樣!倘或再哭出個好歹來,我豈不是好心就辦了壞事了!這靈芝銀耳羹還沒吃呢!倒又上了火!”
“好孩子,有你這樣的一個,比什麼都強呢!”老太太拉住她的手,破涕為笑。
林旋兒忙搖頭笑道:“那可不是!還是靈芝強些,人都說吃蟲草;喝全松;不如靈芝泡茶三分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