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紙契約,盧安平幾乎沒有猶豫便籤訂了下來。
一切順利無比,連長青都覺得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不過當下他來不及多想什麼,只是鬆了一口氣,心中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
這次的委託頗為棘手,關鍵在於背後的委託人是靈源神國,這個看似龜縮一隅,實則是個龐然巨物的長生仙家。
命令一樣的委託,四方谷根本拒絕不了,只能咬牙接下這個委託。
大境之間相互往來並非罕見之事,穿越空間壁壘去往另一境貿易也是常有的事情,問題是他們此番是要將東西護送到一個陌生的環境。
尤其是要去往蒼玄境,背後的風險又未可知,誰知道路上會出什麼意外。
一旦出意外,兩方責難,那兩座大山壓下來,四方谷這種夾在各方之間,看似逍遙,實則夾縫生存的勢力,歷時做鳥獸散。
時間緊迫,而且吃力不討好,這件事對四方谷來說是個燙手山芋,需要人手確保萬無一失,不至於自身被禍累。
種種考慮之下,正在憂煩的四方谷高層,在那一陣轟鳴之間見到了盧安平這個力量強悍,速度不慢,感知敏銳的體修。
體修這種存在,行商走鏢,探路涉險,都是極好用的。
在試探了幾次盧安平之後,得見盧安平有求,便是如此,落下了心中的巨石。
長青他們心思深重,盧安平雖然沒想太多,但對事情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當下要去往蒼玄境,大概就是要護送已經道心破碎的高笙。這個抱有別樣目的而來,想要拿他揚名卻跌的粉碎的少年人,還沒有從道心破碎的陰影中恢復。靈源神國無暇去管,便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四方谷。
此行一路護送,或是兇險萬分,或是一路順遂,都是說不好的。
與蒼玄境高族之間有些仇怨的盧安平,本不該接下這一個危險重重的任務。
萬一半途遇到有心除掉高笙的高族之人,或是被高族之人窺見端倪,那他可就危險了。
在清楚這一切的情況下,盧安平依舊接取了這個任務,因為近來他確實無事可做。
當下古元境格局不明,各個宗門之間在神魔戰場之後沉寂一時,大宗沉寂,散修也掀不起風浪。
倒不如去往蒼玄境一遭,在風險與機遇之間,磨礪自身。
出於這樣的考量,盧安平並沒有拒絕這一趟風險大過於機遇的任務。
在各自收好契約之後,盧安平掏出了封存好的錦盒,放在了長青的面前,“勞煩將這個東西送往星落宗,找信得過的人去送,上面有某人留下的一道禁制,不觸動禁制,沒人在意,一旦觸動禁制,錦盒立時報廢,到時候或許是星慧前輩,親自找上門來。”
盧安平說著,輕輕敲了敲錦盒,展現了錦盒上基於《斬星訣》設下的禁制。
禁制法門盧安平並不擅長,他只是稍微模擬了一下禁制,做出了個樣子,最關鍵的是扯虎皮做大旗,縱然兩者之間的距離有十數萬裡之遙,天始境界,哪怕是一個半死不活的天始境界,都不是四方谷能承受的,有這一重威懾,即便只有最淺薄的禁制,也不會有人妄動。
長青打量了一下盧安平,看了一眼錦盒,並未看透其中蘊藏著什麼,盧安平的禁制雖然馬虎,但對於精神窺探的遮擋,做的還是密不透風,除非開啟盒子,否則沒人知曉盒子中有著什麼,而開啟的後果是觸怒一個天始境強者,沒誰會做這種傻事。
試探無果之後,長青收斂起了好奇之心,接過了錦盒,鄭重道:“此番必定送達,不辱使命。”
“我也一樣。”面對長青的表態,盧安平點頭,拿出了十枚玄晶,“送貨是另算的,我送了兩萬裡,拿走其中兩枚,餘下十萬裡,報酬在此。”
長青沒有推諉,收下了這十枚玄晶,畢竟派遣人手去往十數萬裡外的也是需要成本的,這價格只能說是不虧,談不上賺。
……
交代好一切之後,盧安平確認自身被摘了出去,在侍從的引領下,在三才樓暫歇了兩日的功夫。
兩日無休無止的監視之後,盧安平經由傳送陣法,數次短距離傳送之後,進入了一個密閉的空間之中。
雖然感知遮蔽,看不到外面的狀況,盧安平也大致清楚,自己是在船艙之內,那泛著鹹澀味道的一絲微不可察的海風告訴盧安平,他又一次回到了西海之濱,大概就在西海城碼頭的某一艘遠航船中。
想清楚當下的處境之後,盧安平第一選擇是躺平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