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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慘,儼然一處血浪滔天的萬人屍坑。

少年仍有口氣在,倔強得拖著支離破碎的身軀,從屍堆中奮力爬出,肢體噹啷著,搖晃著,僅由筋脈勉強相連,似乎隨時都有掉落的可能。

他拖出一串血色,蓋在粘稠而暗紅的漿液之上,幾經波折終是爬在巴圖莫日根腳下,眼中滿是祈憐之色,與方才的邪魅陰損簡直判若兩人,他顫著聲音道:“救救我,救救我,您不是祭司嗎,怎麼會見死不救?”

巴圖莫日根跪在血泊之中,紫羽裘氅已被血汙覆蓋,羽毛粘黏在一起,顯得狼狽至極。他感到周身出奇的劇痛,彷彿真的被人活生生的肢解了一般,這種痛感是如此的熟悉,不知是源自真實,還是記憶無情的復甦。

他忍著剜心劇痛,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發現自己與這個將死之人近在咫尺,少年的樣子再熟悉不過,彷彿時空重疊,昔年的情景不斷浮現於眼簾。

是的,這個少年正是自己,記憶殘存且緩緩拼接起來,重疊復又重疊,他把未來的自己當成了真正的薩滿祭司,正祈求著“巴圖莫日根”,企圖他能以自己尚且不知的某種巫術為自己延續生命。

“您不是祭司嗎,怎麼會見死不救……”巴圖莫日根與少年反覆重複著這句話,臉上現出陣陣苦笑。

嗶啵之音不絕於耳,萬人屍坑不知為何,竟然自己燃燒起來,熊熊熱焰烤炙得肌膚火辣,騰騰火苗反射得碧空血紅。

火蛇爬到身上,死死的纏住少年,蒼白血面在火中慢慢變得焦黑,一雙血目與巴圖莫日根一般無二。

第六十三章 移動的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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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潭深不見底,潭泥早已覆蓋過膝,勾陣深陷其中,縱使輕功無雙,奈何身處泥沼之內,無有著力之點,亦是力不從心。

三隻潰爛鬼手鉗在肉裡,傷口深可見骨,此時仍是沒在泥裡,直痛得勾陣大嚷大叫,全然沒了風骨,怒罵道:“老鬼,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老匹夫,畜生,沒有人性的食人魔,老孃即便死在這裡,化成厲鬼也非要宰了你不可!”

林子裡空無一人,只有蚊蟲簌簌飛過,撲扇著的翅膀在肆虐狂風中不慎剝落。勾陣眯起雙眼,神情頗顯低迷,自己在這無限寰宇又何嘗不是如此,慨嘆蜉蝣之於天地,滄海之於一粟。

勾陣心灰意冷,明知呼救實為徒勞,卻也難定心神,不禁暗道:“為了這個賤婢,真的要搭上性命嗎,果是不值。四上神為什麼偏偏選中了這個黃毛丫頭,如若無功而反,恐怕結果都是一般,左右都是個死,如何是好?”她眼中似乎噙著淚水,怎會甘心就這樣香消玉殞?她揮舞雙手,始終出不得魂潭半分,故而大喝道:“這個鬼林子裡除了死人就沒個能喘氣的嗎?什麼鬼地方,有人能聽到嗎,快來救我啊……”

前方罡陣“開、休、生、傷、杜、景、死、驚”八門矗立,陰森森得透著死氣,彷彿一把把利刃鋼刀,直插穹頂,阻隔住上山斜徑,想來亦不會有人由此下山,即便自己喊破了喉嚨,也終是一場徒勞。

她見罡陣並未移動,與勾陣保持著百尺之隔,不知食屍鬼意欲何為,難道是以此魂潭給予警示?

她在心中暗罵道:“老鬼行事蠢笨,向來自以為是,他礙於鹽幫與陰陽竂的關係,本不欲殺我,奈何高估了我的實力,這一小小魂潭,對於他來說,固然不放在眼裡,卻著實要了老孃親命!”

由於終年見不到日月之輝,狼虎谷出奇的寒冷潮溼,這便衍生了許許多多不同於外界的奇特生物,以及一系列怪異甚至靈異事件。

而鹽幫能在亂世爭雄,於狼虎谷根深蒂固,必是仰仗了這以奇門、六壬、太乙三大術數為基礎,悉心栽植的幻林罡陣,儼然人間鬼域一般。

但見石碑森然立於密林之間,青苔附著,字跡斑駁,隱約可辨,卻是不知迷惑了多少忘途之人。

原來二十多年前,那時還是東平王的朱溫曾多次發兵圍剿,軍士皆望而生畏,擅入林者,有進無出,是故唐軍立此界碑,以警醒後世者莫要以身犯險,妄自送了性命。

隨著時光推移,林子逐漸擴大,這尊石碑雖然未動,但卻相對於膨脹之林,逐漸由林口遷移而入,最終留在了幻林境內。直到蓮兒誦讀之時,巴圖莫日根竊以為幻林以此為界,遂將蓮兒留下,隻身尋找泉溪果木,以填補腹中之飢,誰料二人不覺中早已落入了幻林鬼域,全然不察這四伏危機。

勾陣面露痛苦之色,顯得焦躁萬分,她覺得前路無望,便瞥眼身後,聽得夜風擴散在遙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