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道:“主子,前面的路被圍觀的人擠滿,我們是不是改走小巷?”
“不用,跟上人群。”車內響起圓潤悅耳的聲音。
宋清瞳心中一跳,偏過頭向聲音源頭看去,對面座位上,蕭煜還是那身玄色衣袍,不過面具已經卸下,露出白細秀美的面龐,臉上看不見一絲波瀾。宋清瞳在心裡不斷為自己默哀,看來自己是被劫持了,手撐著座位本想坐起身,不料坐起來一半,手臂一軟,身體癱軟回去,驚疑的目光看一眼蕭煜,是他給自己吃了化功散,還是自己身上的毒要發作了?
蕭煜冷冷注視著宋清瞳,他只給她餵了一點化功散,根本不至於此,她是想裝可憐博得自己的同情?冷聲道:“宋清瞳,本座不會憐香惜玉,你最好老實點!”
蕭煜的聲音透出一股寒意,宋清瞳暗翻白眼,她哪裡不老實了?看來蕭煜恨自己入骨,費力的扶著車壁坐起身,頭上的眩暈感加劇,身體不由靠在車壁上,明亮的光線透過車簾縫隙射進來,看樣子天已然大亮,抬手摸向髮髻,沒有觸到鳳頭簪!宋清瞳眼睛眯起來,目光看向蕭煜。
“簪子,鐲子那些玩意,本座拿去給弟兄們換酒喝了。”蕭煜道。
宋清瞳聞言低頭看向手腕,這才發現身上換了一套碧藍色的衣裙,所有配飾以及能夠證明身份的物件不翼而飛,心中惱怒,看一眼蕭煜,嘲弄道:“是鸞兒親手為朕換的衣裳?衣帶系成蝴蝶結,鸞兒有心了。”
蕭煜臉上閃過羞惱的怒意,宋清瞳毫不在意,就算自己不幸掛了,也得氣死他做墊背!繼續嘲弄:“鸞兒要帶朕去遼國?看不出鸞兒還是念舊情的,這麼說朕送去的和親女子,鸞兒都沒看上?”
蕭煜終於忍無可忍,身形一晃,坐到宋清瞳身旁,抬手抓起宋清瞳的頭髮,將宋清瞳的臉拉到面前,惡狠狠地說:“宋清瞳,你最後別耍花樣,算上今日,你已經失蹤兩天了,你的人做夢都不會想到,本座沒有帶你去遼國,而是來到西羅。!”
這裡是西羅!宋清瞳不由一驚,西羅不正是當年被雪如來滅掉的國家?如今已經成為南朝的領地,心底湧起一股寒意,她是不是也像當年的西羅皇子一樣,從此消失在世間?那她豈不是再也看不見那些熟悉的人?還有她身上的毒可能快發作了,她根本撐不了幾天。
蕭煜見宋清瞳眼中流露出一抹哀慟,心絃不由一顫,她剛才是故意激怒他,讓他在氣頭上吐露想知道的訊息,主上在信中說她身中奇毒,不知有多嚴重,可惜他不會把脈。
宋清瞳正在沉吟,忽覺一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宋清瞳這才發覺,蕭煜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鼻尖幾乎碰到自己的鼻樑,宋清瞳微微蹙眉,勾唇道:“鸞兒是在勾引朕?直到現在朕還在懷念鸞兒的味道。”抬手撫向蕭煜的面頰。
蕭煜聞言面色青紅,身形一動,趕在被魔爪摸到之前做回原處,他捉她來是為了折磨她,就像她折磨主上一樣,他不會心軟!
馬車緩慢行進,車外漸漸熱鬧起來,聲潮一浪高過一浪,宋清瞳聽見車外吵雜的歡呼聲,凝神細聽,終於聽明白,人群高呼:“靖王安然歸國!靖王千歲千千歲!”
宋清瞳心中一動,靖王風凌雪!忽然記起,西羅是風凌雪的封地!她已經猜出之前出使北秦的風凌雪,是元雍假扮的,同樣一雙狹長鳳目,熟悉的舉止熟悉的感覺,元雍雖然比風凌雪矮一些,相信那時他是穿了增高鞋之類的鞋子,而且,在車廂裡,元雍和雲瑾的態度也已證實。他們不但騙過了她及滿朝文武,也騙過了南朝皇帝!那麼,這期間,他們把真正的風凌雪藏在了哪裡?
宋清瞳將車廂的窗簾撩起來,不由被眼前壯觀的景象震撼,大街上的人摩肩接踵,隨著人流慢慢前行,亮閃閃的眼睛都看向同一個方向,正前方是一輛深綠色的普通馬車,這裡面坐的就是風凌雪吧,這麼多人圍觀,他的人氣比她這個皇帝都高。
馬車隨著人流慢慢向前移動,良久,前面的馬車在一處宏偉的府邸前停住,車裡首先走下來身穿硃紅色袈裟的靈空法師,然後是身穿鶴氅的元雍,在靈空和元雍的攙扶下,走下來穿棉袍大氅的雲瑾!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的背影,衣服還是分別時的那一套,人群裡響起震天撼地的歡呼聲,時不時傳出女人尖叫的聲音。
雲瑾被攙扶著走到府門處,腳步略一停頓,驀然轉過頭,長目看向宋清瞳的方向,宋清瞳渾身血流彷彿凝固,進而身體裡生出透骨寒意,撩起車簾的手不由一抖,車簾無聲垂落。
宋清瞳僵坐在車內,那無疑是風凌雪的面容,肌膚賽雪,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