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如鐘,宋清瞳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
水鏡鳳目一閃:“瞳瞳,等會兒我要為你把脈。”
宋清瞳點點頭,這個理由很好,她跟水鏡一直是聚少離多,在她內心深處也是希望水鏡可以留下來。
澄觀的嘴巴嘟起來,不滿道:“瞳姐姐,阿觀行動不便,可以留下來嗎?”雖是徵詢的話語,但是語氣卻是堅決的。
宋清瞳眉頭皺起來,餘光見冷君邪扶著桌子正費力往起站,宋清瞳伸手扶住,本想吩咐赤霄湛盧扶他回銅雀宮,眼睛觸上一道頗顯幽怨的眼神,話到嘴邊硬生生咽回肚子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對面,上官瀲月緩緩站起身,略顯遲疑的目光看向宋清瞳,宋清瞳眼鋒掃過去,他要是敢說留下來,有他好看!
上官瀲月唇角抽了抽,目光閃了閃:“咳,皇上,臣去過問一下搜山的情況。”
宋清瞳舒出一口氣:“皇后辛苦了,日前南方進貢來雨後龍井,朕覺得不錯,一會兒朕命人送到你宮裡。”
上官瀲月深深注視著宋清瞳,柔情似水的聲音說:“臣謝謝皇上,但是臣更想吃皇上——”聲音不高不低,入到耳中格外清晰。
宋清瞳的眼睛立起來,他竟敢當著水鏡他們的面公然調戲她!卻聽上官瀲月接著說:“——親手泡的。”說完唇角高高揚起,她生氣的模樣真是可愛。
宋清瞳怔了怔,將兩段話連在一起,臉上溫度躥升,他絕對是故意的,目光觸到上官瀲月別有深意的目光,想起那次下毒未遂反被他毒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熱,咬著牙惡狠狠地說:“皇后若是無事,下去忙吧!”
上官瀲月不禁心情大好,臉上帶著笑離開寢殿。
宋清瞳穩了穩紊亂的心跳,剩下三個男人,還是感覺多了些,頭疼地揉著太陽穴。就在這時,承影適時進殿:“皇上,太傅遣人來接榮貴君回府換藥。”
宋清瞳舒出一口氣,又解決掉一個,緊緊握住冷君邪的手,戀戀不捨地說:“阿邪,你隨太醫回去換藥,朕明日下了朝,去太傅府看你。”
冷君邪早看出宋清瞳為難,雖然他很想她陪在自己身邊,但是,她跟水鏡久別重逢,有許多話要說,不再刁難:“瞳兒,阿邪先回府了,明天記得來府上。”
宋清瞳重重地點點頭,赤霄湛盧扶著冷君邪走出寢殿後,宋清瞳的目光落在澄觀身上,澄觀故意扭過頭裝作不知。宋清瞳眉毛挑起來,他以為這樣子就可以躲過去?吩咐:“魚腸,扶澄良人回去休息。”
魚腸現身,澄觀撅著嘴拄拐站起身,瞳姐姐明顯偏心!負氣的沒用湛盧攙扶,擰擰地出了寢殿大門,其實他心裡有話,想要告訴宋清瞳。方才,他聽到水鏡吹的曲子時,腦海裡忽然閃現一個雍容華貴美若天仙的女人,而且,那個女人朝他露出親切笑容,記憶很模糊。算了,等他的記憶清晰了以後再說吧。
澄觀走後,宋清瞳命宮人將筵席撤下去,攙扶著水鏡坐到龍床邊,灼亮的眸子注視著水鏡,他內傷未愈又經過一場打鬥,體力嚴重透支,溫柔說道:“水鏡,我來幫你寬衣。”
水鏡握住宋清瞳伸過來的手,臉上溫暖含笑:“不急,我先為你把脈。”
宋清瞳一陣感動,他對她總是這樣好,她能為他做些什麼?
水鏡的將指頭搭在一段皓腕上,片刻後,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她腹中的孩子,先天不足是一定的,而且能不能生下來都很難說,嘆息一聲,鬆開手。
宋清瞳的額頭滲出汗珠,焦灼地問:“孩子怎麼樣?”話語間,眼眶微紅,眼中閃動著淚光。
水鏡將宋清瞳的緊張脆弱看在眼中,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他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為她保住,握住宋清瞳發涼的小手,寬慰一笑:“瞳瞳,孩子現在很好,你只需記得平時不要操勞,過幾天,我再煉製安胎丸,你吃了以後就不會有問題了。”
宋清瞳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不去探究話裡的真假,做母親的人心都是一樣的,只願將孩子往好的一方面想象,微笑著說:“既然沒事,安胎丸不急於一時,等你的傷完全好了再說吧!”
水鏡點點頭,她腹中的孩子恐怕等不及他傷好的那一天,他必須抓緊時間,只需要三天,安胎丸便可以煉成,明天他就得起身回青峰觀,用紫銅煉丹爐效率會提升,也許用不上兩天。
大手溫柔的撫上她的肩頭,宋清瞳順勢依偎在他的懷裡,帳幔輕輕闔上,殿中燭影搖紅。
三日後
景德宮中,宋清瞳席地坐在茶臺前,眼中欣賞著上官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