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楊灝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麼,公事上也都順利嗎?記得上次在文舒別苑見到你的時候,你可是為這份差事煩惱得都跟一堵牆過不去了呢!”
杜正清的心又是一擰,表面上卻仍只能若無其事地答道:“讓太上皇見笑了,那都是正清一開始太過多慮,其實,雖說萬事開頭難,但只要用心做下去,又哪有做不好的道理呢?”
“嗯,這倒是。說句實在話,憑你的能力,當這個教頭還真是大材小用了呢!”見杜正清面露惶恐之色,楊灝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傻孩子,我只是說說而已,完成了這裡的差事以後,要選擇什麼樣的生活,這都由你,我是不會不顧你的意願,去讓熙兒強加什麼官職給你的。只要你和秀兒過得好,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聽到“秀兒”二字,杜正清心頭一震,忽地有了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楊灝隨後便說到了他最害怕的問題上:“正清,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瞎操心,我怎麼覺得,最近你和秀兒似乎很久都沒來往了呢?這幾日,她又病倒了,你可知道?”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就在洛嘉出手掐住雲桑馨澤頸項的時候,他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所以才急得對洛嘉拔劍相向。事後,他也很擔心承秀,擔心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可是,他不敢去看她,一次兩次的探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若是因此激怒了雲桑馨澤,反而會讓他所有的苦心付之東流,讓拯救承秀的最後一絲希望化為泡影。
“秀公主又病了?嚴重嗎?”他只能裝出對此事一無所知的樣子,但他也確實很想知道承秀的情況,因此問出這些話時的急切語氣並無半分作假。
“莫名其妙突然窒息,就這麼暈過去了,現在醒是醒過來了,可精神還是很差……”想起女兒,楊灝不禁心痛地深深嘆息,“可憐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再這樣下去,也不知最後會怎樣……不如,等會兒你就跟我一起進宮去看看她吧,有我在,沒人會說你們閒話的。”
杜正清身子一僵,霎時間只覺如墜火海又如墜冰窟。他當然想去,想得要命,可是,雲桑馨澤那個喜怒無常的女人,總是毫無徵兆的說發瘋就發瘋,就算到時他說自己去探望承秀是太上皇的旨意,恐怕也未必搪塞得過去,現在,他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的。
“我……我……”面色慘白地囁嚅了片刻,他忽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不起,太上皇,請恕正清不能從命!其實,是正清魯莽無狀惹惱了秀公主,她才不想再見我的,如果我現在去,恐怕對她的病體非但無益,反而有害,您若真是為她好,就別在她面前提起我,求您了!”
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局面頓時讓楊灝無語地怔住。女兒有多愛杜正清,他是一清二楚的,曾經的生死劫難,四年多的天各一方,那麼多的艱難困苦都熬過來了,有多大的矛盾,會讓兩個如此相愛的人竟至於鬧到不相往來的地步呢?瞬間的愕然後,他皺眉問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你也不必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若是秀兒任性胡鬧,你儘管直說,我自會去勸她的……”
“不,不關秀公主的事,真的都是正清的錯!”杜正清急忙搖頭,“您也知道,秀公主性子倔強,她既然不說,便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要擅自說了出來,只會讓她感覺受到了羞辱,更加氣我恨我,一樣挽回不了什麼的!”
神色悽然地頓了頓,他苦笑道:“正清一介草莽,又有過不光彩的過去,本就配不上秀公主,沒有了我,對她來說或許反倒是好事。此事就順其自然吧,求您不要再問,也不要再管了好嗎?”見楊灝遲疑不答,他咬牙磕下頭去,“求太上皇成全,若您非要追究的話,那就請賜正清一死吧!”
“你……”
如此的決絕之語不禁讓楊灝瞠目結舌,一時無措。若換作別人這樣說,或許可以認為是一時衝動,但他了解杜正清,知道他一旦說出這樣的話,那便是當真隨時會拿起劍抹脖子的。種種跡象告訴他,事情遠比自己當初想象的更復雜更嚴重,但這情形卻逼得他不能再追問下去了,至少眼下不能。
無奈地一嘆,他黯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看著老人失望離去的背影,兀自跪在地上的杜正清終於虛脫地委頓下去,在無聲的狂笑中流下了苦澀的淚水。
老天知道,他有多想對如父親般疼愛自己的老人家傾訴那幾乎讓他崩潰的滿心悽苦,可是他不能。
他們楊家掌控著整個天下又如何?那女人捏著承秀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