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一個村子完全的毀滅,兩個龍組精銳戰士的死去,對人力不算充足的抵抗軍來說,無論如何都是件大事。可是楊謙的那份報告卻如泥牛入海,沒有半個人前來表達過對它的關心。
這說明,整個局面顯得非常不正常,看似平靜的表面下,似乎潛藏著無比洶湧的暗流。
或許,那份報告被送到何軒手上後,就徹底地消失了?還是被揉作一團,扔進了垃圾桶?如果何軒真的被原腦控制了,那這樣做確實是非常合理的。它當然不會讓這件事鬧得所有人都知道,把這件事徹底地打入冷宮,就是最好的選擇。那麼,對於寫出這份報告的楊謙,當然不能期待會落得怎樣的好下場。
可是楊謙仍然十分矛盾,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羅蘭村恐怖的事件,他死也不願相信何軒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有可能是被怪物控制的異類。即使在現在他在感情上也不願接受這一點,可理智告訴他,腦體是何等可怕、何等狡詐的生物,何軒身上滿是那種紫黑色觸手,被原腦控制的機率實在是非常非常地高。想想那個溫和可親的巴博老頭子,就是他欺騙了楊謙的信任,將楊謙引入山洞,差點至楊謙於死地,另一個看起來沒有絲毫殺傷力的普通人,在身上潛伏了那種可怕的觸手後,瞬間毀滅了赤龍與紅龍。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誰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這幾天,楊謙腦海中老是出現第二次見何軒時的場景,回憶起何軒渾身上下冒出無數紫黑色觸手,獰笑著威脅的場景!
隨後鏡頭一轉,變為楊謙無聊地呆在內政廳的大堂中,等待著下一個案子。隨後一個人走了過來,說何軒要見他 。楊謙跟著那個人,來到了何軒的那間書房。
何軒跟平時一樣,溫和地微笑著坐在輪椅上。他揮手示意帶路的那個人出去。屋子中只剩下了他與楊謙兩人。
忽然,何軒猙獰地笑了起來,渾身上下再度冒出無數紫黑色觸手,說道:“你竟然又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這次絕對不能饒恕你了!去死吧!楊謙!”
楊謙恐懼地瘋狂大喊:“不,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有看見任何東西。”可是何軒沒有要聽他解釋的半點念頭,無數紫黑色的觸手瘋狂地向楊謙捲來,無論是堅實的龍鱗,還是金黃色的光芒都無法阻止他們,楊謙連逃跑都做不到,就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在瞬間就完全被消滅,被永遠地抹去了生存的權利。
“啊!”一聲慘叫,楊謙從睡夢中醒來,全身都被冷汗所浸透了。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剛剛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這是第幾次發這樣的惡夢了?第十次?第二十次?
楊謙痛苦地抱住了頭,冷汗一點一滴地由鼻尖輕輕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或許是由於精神緊張的緣故,自從他回來以後,每晚睡覺,都會夢到這件可怕的事發生,每晚都是被何軒與巨大無比的原腦追殺,最後的結果都是被抹去了生存的印記,從精神上被徹底地毀滅。
然而在現實生活中,沒有任何事情的發生,他仍然愣愣地坐在內政廳的大堂裡,呆呆地等待著自己的下一個案子,沒有任何人過來搭理他,更沒有人來追殺他。
儘管如此,反覆的噩夢仍然讓他感到難以忍受,由於休息得不好,他的精神也變得差了很多。以至於今天,竟然還在大白天,自己就在大堂裡昏睡了過去,隨後又發起了惡夢。
他說那不過是場玩笑,但,如果那並不是玩笑呢。
是否當時只要自己答錯了一句話,立馬就要面對最猛烈的攻擊?
這個事情的答案,恐怕沒有人能夠知道。
楊謙越是思考,內心便感覺到越是陰冷。
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噩夢的餘波般,死死地纏繞著他,讓他沒有半點安寧。
看著附近人來人往的樣子,楊謙的心才微微安定了一點。至少,今天何軒並沒有找他過去,也沒有任何人會想要攻擊他的樣子。過得一天就是一天吧,何必想那麼多。楊謙疲倦地垂下了頭,愣愣地想著;對了,這件事情還得告訴黑龍,讓那個莽撞的小子別胡亂說,別給他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自己,聽天由命吧,在荒野裡度過了那麼煎熬的一段日子後;楊謙覺得自己寧願哪怕在這裡天天都發惡夢嚇死,也不願意回到荒原上一個人面對一切,孤獨而悲慘地生活。不管何軒是個怎樣的人,不管何軒是否被原腦所控制,至少他建立的蓋茲堡,確實是流落到這個異世界人類的家,唯一的一個家。
來到了蓋茲堡,重新回到社會中的人們,沒有一個人會願意離開,除非他們有機會回到地球,回到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