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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於單、左谷彝王伊稚斜、公主伊雪兒,以及其他一些匈奴中的重量級人物。因為此番祭祀意義重大,左右賢王等非王庭部落的首領也被軍臣單于悉數召集到了這裡。

在軍臣單于大聲誦讀祭文的時候,衣著華貴的太子於單一臉虔誠,看向天空的眼神中和軍臣單于如出一轍,嘴唇微動,似乎在和軍臣單于一起為匈奴子民祈福。左谷彝王伊稚斜一臉沉靜,帶著些許陰色,他的眼神在軍臣單于、南宮閼之和於單身上來回移動,閃爍不定。

前兩年,伊稚斜就被軍臣單于分了一片草場,讓他去經營自己的部落,而至於王庭,自然是要由太子於單繼承的。

軍臣單于一張老臉盡是皺紋,眉心一點愁,額頭三條苦線,這位曾今意氣風發甚在文帝時期聯合了大漢山東七國準備進攻長安的大單于,雖然底氣猶在,但是威風已經不及當年。君臣單于已經老了,近來身體也不大好,似乎太子於單離繼位的日子不遠了。

每個老年將死的人都會忍不住思量自己這一生做過的許多事情是否正確,軍臣單于也不例外。這位曾今的雄才大主,到了現在這個年齡,好似對匈奴以後要走的路有了不一樣的想法,這也使得他對於單這個性子實際上有些柔弱鋒芒不大的太子很滿意。

只不過最近匈奴與漢朝發生的兩起不同尋常的戰爭讓他心中對於和大漢和平相處的計劃發生了一些波動,兩次匈奴大軍在上谷郡的接連失敗給這個驕傲的名族驕傲的單于打上了恥辱的烙印,族中許多青年貴族都想要血洗恥辱。而戰爭一旦爆發,流血的就必然是雙方,而不只是其中某一方。

軍臣單于練完祭祀文,回頭看了一眼太子於單,在心中嘆了口氣,他看相南方,心道就算是自己不想要大規模的與中原征戰,南邊那個正意氣風發年輕氣盛的帝王怕是也不會答應吧。

想到這裡,軍臣單于很矛盾,他對於單道:“於單,你隨我來。”

軍臣單于和於單走到一邊,爺倆兒並肩而立,望著壯闊的草原,軍臣單于問於單:“還記得中行說對於如何處理漢匈關係的那段話嗎?”

“孩兒記得。”於單道,“中行說曾今說過,大漢地大物博,物資豐富,如今國力已經逐漸強盛,我大匈奴只能對其小戰,而不能與之展開全面大戰,因為大漢舉國之力的怒火,大匈奴要承擔的話並不輕鬆。”

軍臣單于在於單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他。於單說完這些話,臉上依然很平靜,沒有什麼過激的顏色,這讓軍臣單于心裡稍稍輕鬆了些,他接著問道:“那你是如何看待中行說這個說法的?”

“這……孩兒不敢妄下定論。”於單低了低頭。

“哦?為何?”軍臣單于微微皺了皺眉頭。

“孩兒也不知中行說此話說得是否正確。”於單聲音有些小了,也不敢正視軍臣單于的目光,“大漢或許強大,但是此前幾十年,大漢一直都是在我大匈奴的威嚴下活著,與大漢邊郡守軍的征戰,我們也很少失敗,每每出草都能收穫頗豐,要說大漢真的很強大,孩兒好像看不出來。但這也可能是雙方沒有真正決戰的原因,至於大匈奴與大漢傾舉國之力大戰的結果會如何,孩兒不得而知……”

於單說完,有些心虛的看了軍臣單于一眼,眼神觸及到軍臣單于威嚴的目光時,他又自覺低下了頭。

軍臣單于不再看於單,眼神飄向遠方的草原,沉默了下來。

於單見軍臣單于這幅模樣,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陪著軍臣單于一起沉默。

良久,君臣單于長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對於單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罷了,就讓我這個老子給你這個當兒子的,把以後的路填平吧。”

軍臣單于說完,轉身向祭祀臺行去。

於單看著自家父王的背影,有些不明白…軍臣單于方才這句話的意思,但是要他去問他又沒有這個勇氣,好像今日父王的心情不太好,於單也不敢說什麼,只能跟了上去,只不過心中暗想:“把以後的路填平?如何填?”

……

今日的祭祀完了之後,這些匈奴貴族便在龍城歇息,按照慣例是要住上一兩日。

最高大最豪華的帳篷自然是屬於軍臣單于的,此時他正在和南宮閼之爭論著什麼。

“於單的性子太柔弱了,而且也沒什麼主見,我要是不幫他把以後的路鋪好,只怕在我回到崑崙神的懷抱後我大匈奴就沒有安生的日子可過了。”軍臣單于臉色並不好,甚至有些怒意,“我這是為了大匈奴的明天,也是為了於單單於的位置能夠坐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