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了也就是了。”
“從成婚到現在我事事遷就,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何曾做到如此?可如今父皇去了,母妃又是這麼個情形,可再如何我也還是公主,也是當今皇上的親姐姐,誰要是看不起我,想作踐我那也是不能夠的。”說著三公主拿帕子擦了擦眼淚,臉上的神色重又矜持高傲起來,她坐直了身子說到“聽說婆婆病了幾日,我也一直沒來看看,說起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母親不過偶感風寒,吃了幾劑藥已經好多了,公主去看一看也好,她正念著你呢。對了我外甥可好?自從過了滿月我還沒見過他呢,要不公主帶了他回府裡住些日子,母親想他呢,三哥這個做爹爹的肯定也想兒子了。”
一說到兒子三公主的表情柔和下來“說起來倒時我對不起那孩子,最近事多,自從出了滿月那孩子倒是同乳母在一起的時候多些。”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正要彼此別過,忽然三公主叫住了周寶珍“珍姐兒,咱們一向要好,你替我給你們家王爺帶句話吧——”
“公主請說。”
“你回去同蕭紹說,不管現在是誰坐了那個位置,可這天下說到底也是姓趙的,還是我們趙家的天下。”三公主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甚是威嚴,當真是天家公主的氣象。
雨,不知什麼時候又下大了,周寶珍坐在車中,看著三公主的車架融入雨幕中消失不見。她心中一直思索公主方才那番話的意思,這是他們察覺了什麼,還是僅僅只是對如今表哥勢大的一種提醒和警告?
回到府裡,雖然沒有淋雨可週寶珍還是吩咐人熬了薑湯,又讓人準備熱水準備給自己和兒子都洗個熱水澡。
朝哥對於母親親自給他洗澡顯得很高興,在浴池裡鬧著怎麼也不肯上來就見他蹬著兩條小腿在漢白玉水池裡來回遊的像條靈活的小魚。
周寶珍看著很是驚訝“朝哥何時學的泅水?”
“父親教的。”朝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滿臉驕傲又得意的神色“母親可要學,兒子可以教您。”
“你母親倘若要學,自有父親教她。”
不知什麼時候,一身紫袍的蕭紹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就見他來到池邊,伸手一抄便將兒子從水裡撈了上來“行了,你母親身子弱不要再鬧她了,祖父母那裡正派人尋你呢,換了衣裳就過去吧。”
打發走了兒子,蕭紹便伸手解自己身上的衣裳,周寶珍見他黑髮微溼,袍子的下襬色如潑墨,顯然也是剛從外頭回來。
“表哥這是從那裡來?”
蕭紹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脫乾淨了,長腿幾步跨到池子裡,他伸手就將周寶珍攬進懷裡坐了,邊抬手解她的小衣,邊在口中說到“下朝後帶人去城外轉了轉——”
說到這個的時候,蕭紹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周寶珍將臉貼在他胸口,默默在心裡算了算“該是要春耕了,可看如今這樣今年的糧食怕事種不下去了。”
“情形很糟嗎?”
“不樂觀,京郊一帶但凡地勢稍矮些的地方,現今都泡在了水裡,如今青黃不接,糧食又種不下去——”蕭紹一手輕撫她的背,腦中想著今日出城時看見的情形,京郊一帶還算好的,更要命的是直隸一帶,聽說已經是一片汪洋澤國了。今天在城外的野地裡也看到許多災民搭的棚子,這些人吃不飽飯,遲早是要出事的。
“朝廷有賑災的銀子嗎?”周寶珍有些憂心,國庫裡早就差不多空了。
“不必擔心,這種事情朝廷那年不做上幾回。”蕭紹低頭在她前額親了親,安慰到。
夫妻兩個從浴室出來,承影和湛盧兩個已經等在外頭了,見了蕭紹便送了兩疊書信進來。蕭紹往右梢間裡去看信,周寶珍留在堂上同桂月囑咐晚飯的菜色,想著今日外頭的情形便又加了一句“如今外頭年景不好,除了老王爺和太妃的院子裡,以後家中各處的用度都減兩層吧。”
桂月答應著退了出去,周寶珍起身往梢間裡去,站在桌子旁替簫紹研墨。室內一時靜悄悄的,只有窗外接連不斷地雨聲,周寶珍又記起今日同三公主會面的情形。
宜陽大長公主最近在京中四處走動,就是為了四皇子一家回京,還有回京之後的身份的問題。照理說先帝駕崩,新帝當三年無改父志,然而因為魏王謀反身死,事後查明四皇子當年確實是被冤枉的,作為皇帝如今唯一在世的成年兄弟,如論如何也是該得到優待。最近朝中很多大臣上書當迎四皇子回京,封為親王併入朝領事。
蕭紹一抬眼,就發現眼前滿滿一硯臺墨汁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