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軻的臉確實紅成番茄了。
娛樂圈魚龍混雜,一點辯識人的眼力,沈棠還是有的。
阮軻眼神太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不必多做解釋。
“謝謝您……”阮軻緊張極了,鼓了幾次氣,才有勇氣小聲開口。
沈棠揚揚眉:“我很嚇人?”
阮軻紅著臉搖頭。
季歸鶴拳頭抵著下頷,忍著笑:“挺嚇人的,就跟兇貓眥人似的。”
沈棠拋了個白眼,琢磨著問:“阮軻,你也是群演?”
阮軻小聲道:“差,差不多……稍微有點戲份,演您身邊的親衛……”
今早拍完屋頂那段後,後續是程元岱的親衛尋來。
親衛戴著面具,看不到臉,但穿著鐵甲的演員身姿板正、聲音洪亮,像模像樣的,沈棠還挺欣賞。
只是……親衛和麵前這個怯懦自卑、害羞得不敢和人直視的阮軻,簡直判若兩人。
被這形象反轉震驚到,沈棠和季歸鶴下意識看向對方,目光交匯,同時一愣。
隨即又針扎似的,匆匆撇開眼。
氣氛凝固了。
沈棠莫名焦躁,揉搓了下袖口,別開眼躺回沙發上,將發熱的腦袋拱進臂彎裡,假裝睡覺。
害羞了?
不就對視了一眼?
季歸鶴眼角餘光掃到這一幕,慣性的涼薄嗤笑還沒出口,腦子裡閃過類似的一幕,愣了愣。
沈棠是個死要面子的人。
小時候就彆扭,被導演誇獎後,興奮得臉紅到脖子根,躲到角落裡,偷偷用手埋住頭,不給人看他紅紅的臉。
不過,每到這種時候,季歸鶴只要湊過去捏捏他的耳朵,笑眯眯地說兩句話,哄兩聲,再給顆糖,小沈棠就會被收買,乖乖抬起那張紅紅的小臉。
死小孩兒長得太好看,小臉白裡透紅,嫩得能掐出水,眼角淌著一滴淚痣,彎眼笑起來,見牙不見眼的,缺著牙都甜得人心頭髮顫。
然後季歸鶴就忘了問他,怎麼十五歲了還在換牙。
無端的,季歸鶴心裡忽然一軟,也不刺激沈棠了,低頭掃了眼關注了不少大手子和小寫手的微博小號,若有所思。
冷圈優質糧不少,但也有很多“好歹是糧還是喜大普奔地撒撒花吧”的種類。
優質糧劇情流暢、性格抓得較準,感情戲甜虐交加,互為死敵的兩人抵死纏綿、精彩紛呈。
而另一種讓人“……”的糧,季歸鶴和沈棠的性格都會崩得一塌糊塗。
什麼病後嬌弱美人花、甜噠噠黏糊糊的乖小孩、張口閉口哥哥老公、眼神總是溼漉漉、害羞時會將自己藏起來……之類。
天雷滾滾,唯粉看了想罵人,cp粉看了想脫粉。
還病後嬌弱美人花?剛剛隔著牆壁都能腦補出沈棠睥睨眾生的樣子。
季歸鶴掃蕩核糖tag時經常踩雷,抱著歪脖子樹再歪也是樹的心態,來者不拒地吃了,被通篇胡扯雷得頭皮發麻——沈棠在你們眼裡是這樣?我在你們眼裡是那樣?
然而冥冥中自有天意,ooc雷文居然詭異又巧合地重合上了一點!
季歸鶴盯著裝睡的沈棠,認真回想:那我呢?
哦。
ooc雷文裡他是個滿腦子做愛、思考只用胯下三兩肉的霸道總裁。
看到小嬌花害羞了,此時應上去把人扛起來扔床上,扯松領帶捆住他的手,然後……
打住。
打住!
季歸鶴頭一次痛恨自己過目不忘的天賦。
那串字反反覆覆、海水似的潮起潮落,讓他懷疑自己腦子裡進了水,臉都青了。
方好問撓撓頭:“季哥……您老怎麼了?”
季歸鶴強行收回漏出的眼角餘光,一聲不吭,果斷離開包間,走到過道盡頭,開啟窗戶吹風。
方好問探出腦袋,納悶地瞅了眼過道盡頭,縮回脖子:“沈哥!姓季的跑了!”
裝睡的沈棠翻身坐起,淡定地翹起條腿,態度自然無比,掀起眼皮瞅阮軻:“我對別人的私事沒興趣,不過那大媽看起來不會放棄,說說吧,怎麼回事。”
他倒是不怕這些,就怕方好問被纏上。
安安靜靜的假裝自己是空氣的阮軻剛被他敏捷的動作嚇到,聽到這話,臉色僵了僵。
方好問把保溫杯遞給沈棠,又給他倒了杯熱水,塞到他手裡,絮絮叨叨地抱怨:“你說你怎麼回事?高考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