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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路,夕陽如血,濃烈似醇厚的‘血色天使’,江茂青最愛的一種酒。天使本應潔白無瑕,是什麼令它更改,僅僅是其外表,還是全部?它只是改變它的本身,還是連身邊事物都不能放過,進其內在,無所不能,江茂青現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等待,充滿耐心地等待,無論結果如何,我會知道,這一天總是會來,就象我為何生之為人,卻擺脫不掉與生俱來的劣根性,如今將一一償還。

第九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上

他們說今天是個好天氣,我會以全新面貌來迎接新的開始,也對,他們沒有失去記憶,而我是失憶的那個,我該榮幸,還是應該悲哀。生活對我來說,從頭到腳都很陌生,我並不是矯情的人,這一點,不管有沒有失憶是我唯一知道的,可事與願違,在我新的生活新的開始的這一天, 突如其來的狀況令我無法適從。

“………好,慢慢來,周小姐,我先拆開第一層沙布,接著是第二層,注意,在拆開最後一層紗布前,請先別忙著睜開眼睛,再等一下做好準備,好,您可以了………。”

在醫生的指導下,我試著輕眨眼睛,眼睫毛動了動之後,眼睛變得好癢。我試著去揉時,被人用手緊緊拉住,“別動,我替你吹一吹。”是許延。

我聽後心裡充滿異樣,耳後根發了熱,他還不知覺地真的在我眼皮之上輕輕吹了吹,我的臉象火燒雲燃燒起來。

許延驚呼到:“不舒服嗎?你的臉色通紅,是發燒了嗎?”

我心裡不住地哀嘆,醫生在一旁悶著聲偷笑,想不到這個不諳風情男人如此單純。

我抖著聲說:“許………延,你在外面等我,可以嗎?”

許延似有留戀,他含糊著答應,卻磨蹭了一會兒走出病房外。

在他出去之後,醫生似服興奮劑般變活潑了很多,他手腳麻利受了工具,再推動輪椅說是找最佳方位,讓我能夠看見遠景。

我哪裡想看到什麼遠景,我唯一想要他在喉嚨裡發出呵呵音調,彷彿剛剛兩個傻瓜給了他一個好玩遊戲的開端。

睜開眼睛,就現在,告訴我,要抬起頭面對該面對的一切。

我調整心態,深深吸氣,籲出了這口氣之後,緩緩睜開眼睛,倏然間各種光芒闖進眼簾,在我面前灰白色窗欞為畫框其間襯托了一幅色彩斑斕,光與影,線條與形體,包括人物在內,流動交織,恍惚是誰的夢境,仔細想想,這其中原來有我,我存在畫之中,卻已失去了一部分存在感。

醫生在一旁接到電話,他將白色話筒又遞給我,我疑惑不定接聽電話。

沒有聲音,我等待,終於有人說話:“能夠重新看到心情會咋樣?你會認為這世界也重新活過來?還是,活過來的人只是你自己,並從此得到幸福?”

“喜歡你現在所看見的嗎?相信我,很快你慢慢變得討厭這一切,由厭惡到憎很——就在你快覺得愛上這世界,感覺如同置身高高山頂,腳踏雲端,咻地一聲,從天堂墜入地獄,你無路可逃,在身體滅亡之前,最可怕不過,你的靈魂早先入地獄。”

我的手不住地顫抖,嘴唇咬得殷疼,“不要再說,你是心存惡意地詛咒,我跟你有仇嗎?你為何步步緊逼,你是誰?到底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這時電話卻沒了聲響,一切彷彿是個幻覺,我只不過從漆黑的夢境滑進彩色深淵。我驚恐發現,傳說總有它的影子,惡魔不在別處,惡魔就在身邊。

撥電話的男人,他面含微笑,神色彷彿訴說一場電影一場音樂會般輕鬆,

豪華別墅,偌大的庭園之中,一汪藍色池水,盪漾銀白光芒,彷彿情人纏綿手指輕柔地劃過。池水漸漸平靜後突然陡起風波,水花四濺,只見一人從池的中間翻身而出,身姿挺拔的他又沉浸水中,

在水中他伏低深處,泳鏡遮擋了他半個面孔,漆黑的直髮似浮藻般,他蒼白的手掌劃撥水流,水從手指縫裡遊走,他突然不想動,於是靜止了,行動對他來說彷彿多餘,他象是忘了身處何地,世界對他來說是由液體組成,他也成為其中一部分,甚至連失去呼吸他亦堅持,他對自己說,堅持著,堅持下去就是勝利,我要贏,贏得所有 我贏了。是我,是我,黑藻般的長髮,鋪天蓋地朝他蔓延——

他知道這是幻覺,景象逼真,黑髮紅顏,白透了的身子包裹猩紅衣裙,只是辯不清她的臉——這水中幽靈。

是你嗎?雪景,地獄裡,一定很無聊,無聊到,你時不時上來探望。

雪景你不應該忘記的只有我嗎?別忘了你人世間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