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後悔的!”謝無憂陰森恐怖道,“我會讓你們的孽子胎死腹中,你這輩子,除了我之外所誕育的子嗣,我都會詛咒他們!”
“不,你不會的。”楚南道。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謝無憂冷哼道。
“因為你是謝無憂。”楚南望著她,憂傷的目光有真誠的柔情。
謝無憂又笑了,笑得很無奈,罷了罷了,讓一切都結束吧,她忍住了淚水,道:“我可以回去,但是,楚南,這是我這輩子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等你戍邊回來,管她肚子裡到時候生出來的是方的還是圓的,你跟我不會再有任何關係。”謝無憂厲聲道,“我謝無憂能愛你,能恨你,也放得下你。”
“無憂,其實我對你……”楚南終於想要不顧一切地把一切都傾吐出來。
“不必說了,你不要以為我愛你我就不敢把你怎樣,我的心也是肉長的!這是最後一次你能從我這裡得到感情,但是你記住這是我施捨給你的!這輩子,我當我瞎了眼!”謝無憂打斷道,繼而閉上眼睛苦澀道:“若在你進來的那一刻,我對你還有一絲殘念,那此刻真是什麼都沒有了。”
“無憂,這麼多年我心裡是有你的!”楚南終於忍無可忍將這句埋藏在心裡的話喊了出來。
禪房裡一片寂靜,那兩個婢子幾乎被打動了,滿目期待地望著謝無憂,哪知謝無憂只是不屑一顧地笑了道:“那本宮這麼多年真是要謝謝你了。”接著笑容一滯,對著楚南冷冰冰道,“你以為我會相信,會感動?不要玷汙了從前那個楚南留在我心裡的,最後一絲美好回憶,至少他真誠。”
四目相對,一個是燃燒過的冰冷餘灰,一個是無可轉圜的期待。
“在看著你把公孫華交出去的那一刻,我就應該知道的,你這個人看似柔順,實則內裡一旦冰冷決絕起來,比任何人都要絕情。”楚南哽噎道,“到底是我負了你,我此次戍邊若是回不來,你就另找個人嫁了吧。”
“不勞你掛心。”謝無憂絕強道。
末了楚南站在原地,望著眼前這個倔強得令人的女孩,當年那一身嫁衣如火,滿是少女的天真浪漫與含羞帶笑,恍如隔世。
“再也,不能帶你放紙鳶玩了。”楚南呢喃道。
謝無憂兩眼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毫無阻擋地滾落下來。
離開寺院的那天,豔陽高照,主持師太望著謝無憂的馬車緩緩駛進車馬揚起滾滾塵土中時,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嘆道:“古往今來,擾亂女人命運的總是男人啊!”
月娘才剛剛有孕,已有了孕吐害喜的症狀,府中上下皆以她為重,好生地伺候著,但是公主回府這麼大的事情她還是十分有尊卑地到門口親迎,實則是她自以為從此有了跟謝無憂平起平坐的資本罷了。
“公主可算回來了,將軍可是成天唸叨著呢,說公主此次是去寺院裡祈福去的,不許底下人亂叫舌根子,可見將軍還是記掛公主得很。就連公主從前睡慣的主臥,我不知好歹地要了一回,還惹得將軍發了好大一通火呢。”月娘一邊欠身行李一邊喜笑眉梢地寒暄著。
“本宮這次回府原本也不是長久的,你如今有了身孕當然要住得舒坦些,那主臥你若是喜歡住就是了,本宮只需一間客房能片瓦遮擋就好了。”謝無憂淡淡道。
“這個……”月娘遠沒料到謝無憂竟會大方得如此,她如此說倒顯得自己身為正室的賢良識大體,反襯得月娘矯情起來,月娘舉棋不定地望向一旁的楚南。
“你住客房成何體統?”楚南憂心道。
“我不在乎體統,若要我留下,就照我說的做。”謝無憂道。
楚南無法,只得吩咐下去道:“把東暖房給夫人收拾出來,房中一切佈置皆要和從前正室一般無二。”府中僕從皆知,謝無憂此次是楚南親自請回來的,身份自然與過去不同,於是紛紛不敢怠慢。
作者有話要說: 本人有孕在身,更新有些延遲還望各位看官擔待~~~O(∩_∩)O謝謝支援
☆、第二十四回 離別之時
當陽光將絢爛收進黃昏,一切景緻都會隨著光影的轉換變得低沉靜默。
宣德門若無百官的朝賀就沒有它本該屬於一個帝國氣象的威嚴,楚南雙手放在袖中一如以往地望著那通向大殿的潔白、高聳的臺階。有多少人能一步步踏著這臺階邁上權力的頂峰,就有多少人從上面被後來者狠狠拽下來,摔在地上,顯然後者更多。
小的時候,父親跟他講過這上面的臺階,據說是九白九十九層半。之所以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