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去她學校,韓宣下意識對一輛顯示空車的出租招手。
計程車司機路過時候,大喊了句:“有人預定了!
去停車柱打電話!早上沒車閒著!”
很任性地揚長而去,尾氣黑煙噴了韓宣一臉,他揮揮手後退,打散面前煙霧。
“我們坐地鐵就好啦,可以省不少錢,剛才我就是坐地鐵過來的,這裡離學校有一段路,打車太貴了。
不過跟挪威比起來還算好,奧斯陸的計程車才貴,幾乎是巴黎的兩倍,地鐵站在這邊,跟著我走……”
巴黎如今計程車起步價為五公里八法郎,以普通法國人2000到3000法郎收入來算,這個價格還好,但卻要花掉韓宣好幾個小時的工資,所以羅蘭出言阻止他打車。
一位百萬富豪和一位只有一千塊的人,同樣是花十塊錢,意義卻相差巨大。
在羅蘭心目中,韓宣就是那種只有一千塊的人,見他願意為自己“奢侈”,雙手背在身後,步伐輕快往前走,心情好得很。
韓宣表情玩味,想著好久沒擠地鐵了,很感興趣地跟上去,兩人只見過兩次而已,一時間沒話聊,陷入沉默。
羅蘭沒察覺,身後身前都有人跟著自己,胖丁在沈秘書懷裡喵喵叫,想要去找主人。
小秘書抱著它,腦門都出汗了,氣喘吁吁說:“他玩遊戲呢,你打擾他我就會倒黴,誰讓你那麼胖、那麼出名,會露餡的。”
胖丁一愣,聽到“遊戲”這個詞後耳朵豎起,感覺很有趣的樣子,扭來扭去鬧得更歡了......
一路上偶爾聊天,大多是羅蘭在說,她性格不算活潑,感覺有點像筆下的赫敏,屬於很認真的那種女人。
聊起現在專業時候,羅蘭眼睛都會發光,告訴韓宣說自己以後想成為一名律師。
她媽就是律師,小時候很多時間在法庭上度過,覺得辯論時候很帥。
家庭算是隱私,韓宣沒說,羅蘭也沒問,只是告訴她自己長大之後,想掙錢買下一座最美的莊園。
這個願望是韓宣胡扯的,他說那句話時候,忽然間發現自己已經沒有理想了,站在世界的巔峰,空虛隨之而來。
和羅蘭聊得很投緣,不斷拉近彼此之間關係,普通人似乎更容易獲得友誼,這讓韓宣更加不敢表露真實身份,畢竟兩人關係建立在虛假中,他不知道羅蘭知道後會怎麼想。
說了一個謊話之後,就要用無數謊言去圓,短短兩條街距離,他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謊。
此時來到車站入口,羅蘭扭頭,笑著說:“那麼,你應該將凡爾賽宮買下來。
那座宮殿是世界上最美的莊園,每次去玩,我都會被凡爾賽宮的美景震撼。”
“它屬於法國政府擁有,我沒聽說凡爾賽宮會被私有化的訊息。
想要將它買下,可能性很小,不過或許能夠建一座類似的,比凡爾賽宮更加好看。”
羅蘭白了他一眼,心想吹牛不靠譜,建一座那樣的宮殿,得花多少錢啊……
早在1974年,法國人就發明出自助購票機,隨著現代科技的發展,這種機器變得更加先進。
羅蘭有卡,韓宣很笨拙地投錢買票,一看就知道很少坐這個。
來到月臺等車,幾米外,一位流浪藝人盤腿坐在地上除錯吉他。
口袋裡幾枚鋼鏰作祟,走路響個不停,正準備扔給那位流浪藝人,對方卻制止說:“等等,我還沒有開始工作。”
“這有區別麼?”韓宣停下扔錢動作,無語問他說。
“有啊,如果我沒開始唱,你就給我錢,那我不是跟乞丐一樣了嗎?
等到我唱完,你覺得好聽再給我錢,這才算是我努力得到的收入,請不要隨意侮辱我人格。”
看他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模樣,其實就跟流浪漢差不多,已經能聞到汗臭味。
韓宣不由覺得好笑,但仔細想想,他這個說法似乎很有道理,繼續開口:“那麼請你唱吧。”
對方看看韓宣手中那幾枚一法郎面額鋼鏰,低頭手指輕撥,音樂聲剛傳出,不少人像是中了定身術似的,僵住不動。
倒不是因為太好聽,而是這首歌太出名,出名到在一段時間內,被號稱民主自由的美國都禁播了,歌曲名字叫做《Jet'aime,moi-non-plus》。
當流浪藝人模仿女人嬌喘聲,羅蘭立馬紅臉輕唾,拉著韓宣小跑離開,身後傳來叫喊聲:“喂!黃面板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