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跟他說要緊事兒呢,周公子居然不搭理她,抱著她就往床榻那頭送去。這人的肩膀又實在太硬,郭滿胸口剛好抵在他肩膀骨頭那一塊。她可憐的一對小荷才露尖尖角,都要被他給壓平了!!疼到臉抽抽的郭滿氣死,掙扎掙不開,打他臉她下不去手。腦子飛快一轉,她扭過身子一口叼住了周公子近在咫尺的耳垂。含在嘴裡,含含糊糊地威脅他:“快王我壓來,無放我就咬泥!”耳朵一熱的周公子倏地渾身一僵,觸電似的把人給放下了。郭滿腳落地之時還有些驚奇,這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叫他放開就放開?郭滿揚起了腦袋詫異地瞥他,就見周公子面上見鬼的神情一閃而逝。一雙狹長淡漠的眸子,硬生生給瞪得圓了,裡頭似乎閃過一絲狼狽?周公子眼睫飛快抖幾下,見郭滿還盯著他看,倉促地就別開了臉。郭滿:……這是怎麼了啊?周公子偏過了身,側著臉嘴角拉了下來,似乎有些不高興。“夫君?”郭滿喚了他一聲,該不會又生氣了吧?他壓她小籠包她都沒生氣呢!周公子做人不能這麼小氣,郭滿道:“藥方你要帶上麼?妾身敢說,它十之八九是有大用處的,不如帶去給太醫聖手們瞧瞧?”周公子還側著身站,沒看她:“拿過來。”聲音低沉沉的,不似平日裡清悅。完蛋了!真生氣了。郭滿吸了吸鼻子,不敢再鬧,小跑著去書桌那邊將夾在食譜裡的藥方拿出來,轉身屁顛顛地送到周公子的手上。周公子接過去開啟看,飛快一掃便折起來,塞進了袖子。“外頭不安全,今日一樣,不準出去。”丟下這句話,周公子轉身大步離去。郭滿看著他去時如風的背影,悻悻地嘟了嘟嘴。卻說周公子出了院子,冷淡的面孔上閃過懊惱之色。小丫頭沒輕沒重的,方才鬧起來,嘴唇不經意就蹭到了他的敏感之處。周公子自己都不知道,他耳朵上還有這麼個乾坤在。雖說從未對郭滿起過什麼心思,到底身子年輕氣盛,碰到了關鍵點自然就起了反應。慢慢運出一口氣將那點突如其來的反應壓下去,周公子總算恢復了平和。從院子到大門,那點反應也歇了下去。門口早早牽來一匹踏雪的黑馬,他下了臺階,接過馬童遞來的韁繩便翻身上馬,直接往城南藥廬趕去。小媳婦兒給的那個藥方,他方才看了。周公子素來記憶超群,雖不是學醫之人,但這些時日守在東陵城,太醫們研製出來的藥方他都會過目。方才那個藥方,除了三位藥材有偏差,竟真與太醫生守門廢寢忘食鑽研出來的東西大致相同。不管小丫頭從哪兒弄來的東西,既然像模像樣,那便送去藥廬看看。東陵城不大,從城南到城北才一個時辰的馬程。道路上沒什麼人,周公子騎馬又快,很快就到了藥廬門口。太醫聖手們為了此次時疫,窩在這個藥廬已經兩個月不曾挪過窩。都是年紀不小的人,不眠不休地辛苦這麼久,難免難為人。大熱的天,有些累得很了的靠在熱烘烘的藥廬子旁邊就睡著了。周公子進來,直接親自去找了太醫院院首鐘太醫。鐘太醫還在後院那病患的房中,反覆地檢查病患,以便隨時記錄恢復情況。聽說周公子來了,立即淨了手出來。“病患今日的情況如何?可曾有大的恢復?”周公子密切關注這個病患的恢復,畢竟效用若能提上來,東陵城一半的人就不必耗死在這裡。鐘太醫還是那副樣子,憂喜參半:“還在恢復,只是恢復緩慢。”周博雅的心也沉了沉。藥物已經分發下去,如今並非怕救不了人,有太子在,沒人敢斷東陵城的草藥供給。怕就是在怕藥效發揮效用太慢,重病之人拖不起。周博雅沉吟著死馬當活馬醫,於是從袖子裡掏出了郭滿今早給他的方子,遞給了鍾兆元。不是學醫之人,周公子不敢妄自定論,只說道:“這是內子偶然得來的一幅方子,聽說治療的病症與此次時疫十分相似。鐘太醫你看看,能否用這個方子試一試?”鍾兆元也不含糊,立即開啟。然而一開啟,引入眼簾的是一排的狗爬字。一坨一坨的,要多糊有多糊,鐘太醫看到便傷眼地閉了閉眼。他們這類見慣了漂亮字型的人,實在是看不上這種十歲小娃娃都寫不出來的狗爬。周公子十分尷尬,摸了摸鼻子,怎麼也得替他家小媳婦兒遮掩兩句:“內子幼年病弱,腕子總使不上力。疏於練習,叫鍾大人見笑了。”鐘太醫想找個點描補一下,也乾巴巴地笑著寒暄:“哪裡哪裡。字醜確實是醜了點,可好歹一個一個的,能叫人看懂。”周公子:“……”鍾大人:“……”默了默,太醫院院正乾脆放棄描補,低下頭,專心致志去看藥方。因著上了年紀,看得慢,他仔仔細細看了兩遍,臉色才漸漸變了:“這,這方子……”鐘太醫激動的手都在顫,“對啊,對啊!原來如此,我怎麼沒想到呢!這位開方子的人大才啊,這兒就該用這一味藥材才對!”嘴上這般嘀咕,他此時看著這狗爬字,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