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地輕笑一聲,聳了聳肩,還衝魯妙子眨了眨眼,道:“放輕鬆,我性子跳脫,剛才不過跟前輩開玩笑。我主要是看你突然變得很嚴肅,想說個笑話,活躍活躍氣氛。”
魯妙子為之錯愕,隨即哈哈大笑道:“有趣,你這小子果真不是凡人。”心底卻腹誹道。適才你若單單只是開玩笑。那我項上這顆腦袋立即掰下來送給你!
葉鋒道:“不知前輩究竟想要在下做什麼?”
魯妙子卻不答。長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你性子跳脫,萬物不羈於心,實在是很好。即管寧道奇見到老夫,也要尊尊敬敬喚一聲‘魯老師’。但那又如何,老夫最終還不是飲恨在那妖婦手中,一世英名就此喪盡。”
葉鋒雙眼一眯,道:“‘陰後’祝玉妍!”
魯妙子錯愕瞧著葉鋒。嘖嘖稱奇,道:“你這小子當真是奇妙神秘。當今之世,知道老夫隱居於此的人都是寥寥,但對你來說卻好似輕而易舉,老夫還沒問你究竟用什麼法子找到的。我只提了一句‘妖婦’,你立即便能猜出是誰,很明顯早就已經知道,這可奇了怪哉……你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怎好像什麼都知道?”
葉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不解釋。
當然。也根本無從解釋,總不能說別說是你。就連其他人的事,我也全都知道,再做一回神棍吧?抱歉,神棍那種極有前途的職業,現在已經戒了。
葉鋒不答,魯妙子也不再問,又跟著道:“老夫昔年愛上那妖婦,但誰料她竟是玩弄於我,最終我被她重傷,那妖婦親身追殺老夫,我本想尋寧道奇出頭,豈知他已遠赴域外,惟有躲到飛馬牧場來。又佈下種種疑兵之計,騙得那妖婦以為我逃往海外,否則老夫早給她宰了。”
接著正容道:“此妖婦的邪功,已達魔門極致,有鬼神莫測之術,寧道奇曾先後三次與她交手,亦奈何她不得。”
葉鋒笑了笑,緩緩道:“所以你便想央我宰了祝玉妍?”
魯妙子一愣,瞪著眼睛,怔怔瞧著葉鋒,而後突地哈哈大笑起來:“小子,你還當真是囂張狂妄得緊,別以為宰了一個跋鋒寒就多麼了不起,跟祝玉妍相比,你還太嫩哩。”
“那妖婦一身天魔功,已臻化境,堪稱當世最頂尖的幾個高手之一,連寧道奇也拿她沒有辦法,你小子又有什麼驚人本事,能一舉斬殺祝玉妍?”
葉鋒神色不變,淡淡道:“那也許只是因為寧道奇太菜的緣故。”
魯妙子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定定看著葉鋒,認真道:“你沒有開玩笑?”
葉鋒道:“你覺得我再開玩笑麼?”
“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呵……雖然只是短短數月,但是老夫已經感覺自己被這個時代拋棄了。”
魯妙子長嘆一口氣,隨即卻又搖了搖頭,道:“你能有這份心思,我已經很滿足了,但是自信是一回事,現實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的確有事所求,但卻不是這。你可知我為何要留在這裡?”
不待葉鋒回答,魯妙子已自顧自接道:“昔年,我跟秀珣之母青雅下棋,輸了那一盤,被迫履行賭約,為這裡建造園林,設計樓閣。若非能寄情於此,老夫可能早因悔恨攻心而傷發身亡。哎,青雅,青雅……我欠你的,究竟何時才能回報啊……”
咔嚓!
說著話,魯妙子猛地一掌拍在臺面上,沒發出一絲聲響,但堅硬的桌面卻出現一個手掌印,直接洞穿,臉上佈滿了悔恨的神情。
唯有失去才知道珍惜,也才知道,究竟什麼對自己來說才最重要。
這原本就是人類最無可救藥的缺點之一,誰都無可奈何。
葉鋒搖了搖頭,也不接話。魯妙子、青雅、祝玉妍三人之間的故事,他再清楚不過,也許魯妙子同樣明白這一點,但他仍一五一十告訴了葉鋒。
原因無他,他要的不過是一個傾聽者,而非應答,亦或是寬慰,再或是排憂解難。
良久之後,魯妙子方才恢復過來,嘆息道:“我欠青雅太多,縱然三生三世也償還不得,但秀珣尚在,所以我只拜託你一件事。我希望在我死後,你能護飛馬牧場平安。對秀珣來說,這牧場便是她的身家性命,牧場在人在,牧場亡人亡。”
“我答應你。”
葉鋒笑了笑,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魯妙子點了點頭,接著道:“目前對飛馬牧場來說。最大的未下不是來自各方諸侯。而是縱橫長江流域的四大寇。當務之急,便是將四大寇斬殺!”
葉鋒灑然一笑,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