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將軍起來吧,看座!”朱由檢沒有起身去扶,他一直在打量鄭芝龍,好像自己就是一個算命的先生。
朱由檢的確看過《周易》,初通文王八卦。
但他結合自己的理解,將人分為兩種:第一種人目標和意志都非常堅定,控制慾強,個人統治力也極強,在朝即為帝王級人物,在野則為大盜,或者像太祖那樣,由大盜轉變為帝王;第二種人本身的開拓能力很弱,但具有良好的人際關係,是輔佐型人才,在朝即為良相,在野則為順民。
如果選拔一把手,需要第一種人,但要任命副職,第二種人更合適。
朱由檢辨別這兩種人的方法,主要是根據耳垂。
耳垂越大,越接近第二種人,是理想的副職人選,相反,耳垂越小,甚至耳下是一條筆直斜線的人,像范冰冰,絕對是典型的第一種人,工作能力強,但個性也比較張揚。
鄭芝龍是沒有耳垂的人,朱由檢的第一印象還算滿意。
“謝陛下!”鄭芝龍在小太監指定的椅子上落座,他也偷眼打量朱由檢。
年輕,實在是太年輕了,雖然鄭芝龍知道朱由檢的年齡,但他第一眼看到朱由檢時,還是非常吃驚,原來鎮壓陝西民變、剿滅建州女真、收復關外大片土地的皇帝,看上去竟然如此年輕!
“鄭將軍遠來勞頓,朕就開門見山了。”朱由檢不願浪費時間,哪怕是重考察物件,“南海艦隊,現在訓練得怎麼樣了?”
“回陛下,南海艦隊規模龐大,士兵戰鬥力強悍,現在算得上是一支精銳之師,護衛大明南方海疆,絕對不會有問題。”
鄭芝龍自信滿滿,可朱由檢覺得他像是在背口號,“鄭將軍說,護衛大明南方海疆,絕對沒有問題?朕問你,南方海疆有哪些可能的敵人?”
“回陛下,南方海疆,南洋諸國不足慮,主要的對手,還是西夷,西夷已經侵蝕了南洋諸國。”
“如果面對西夷的艦隊,鄭將軍有幾成把握獲勝?”
“回陛下,如果去了西夷的家門口,末將不敢說,如果戰場是在南洋,南海艦隊暫時還沒有對手。”鄭芝龍還是很自信,他當了多年的海盜首領,對南洋的西夷海軍真是瞭如指掌。
朱由檢倒是不太喜歡,鄭芝龍的話說得很滿,難道就沒有意外?再說南海艦隊現在只是在訓練,根本沒有實戰,訓練出來的東西,必須要經過實戰的檢驗,才能轉化為有效的能力,“那鄭將軍簡要說說西夷在南洋的情況。”
“陛下,南洋地區,現在主要有西夷的三國:荷蘭,也有稱為尼德蘭的;西班牙;葡萄牙,也稱為佛朗機。他們佔據著從臺灣、南琉球群島、爪哇,一直到滿刺加的大片海域,特別是葡萄牙,他們來南洋最早,又封鎖了麻六甲海峽,所有過往的商船,都必須向他們納稅。”
“這三國當中,強弱如何?”沒有英國,朱由檢放心多了,估計英國現在還未完成產業革命和資產階級革命,目標還是在國內。
“以末將來看,本來是西班牙最強,但荷蘭是後起之秀,力量應該不會弱於西班牙,至於葡萄牙,在三國中,力量應該是最弱的。”
“難道西夷的海軍,就一沒有可取之處?”朱由檢見鄭芝龍過於自信,不忘撥一下。
“陛下,這三國的艦隊,基本上上都不是國家的軍隊,而是商人的武裝船,與他們正式的海軍,肯定有差距,所以末將自信能打敗他們。”
“武裝船與艦船有什麼區別嗎?”朱由檢對於海軍的艦船,基本上是外行。
“陛下,武裝船就是普通的商船,再裝上火炮,進行海戰時,基本上就是靠數量,多船勝少船,大船勝小船,火炮數量多的勝火炮數量少的,海上無法隱匿,沒有什麼戰法。”
“奧?”
“陛下,現在南海艦隊艦船的數量遠遠超過西夷三國,甚至超過三國的總和,而且,大明有了開花彈,而西夷的艦船還是實心彈,所以末將認為,如果在南洋進行海戰,大明一定能取勝。”
“那真正的海軍艦船是什麼樣的?你見過西夷真正的戰艦嗎?”
“陛下,末將以前見過西班牙的戰艦,船底不像商船那樣是平的,而是尖的,再壓上石塊,這種戰艦不僅在海浪中非常穩固,而且行駛的速度也快。”
“萬一西夷要是派來真正的戰艦呢?你有辦法對付嗎?”
鄭芝龍搖頭:“真正的戰艦,速度快、裝備的火炮數量也多,南海艦隊真要遇上他們,獲勝的難度很大。”
“那南海艦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