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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吟,痛苦卻又歡愉,然後漸漸的,一切歸於平靜,他被牢牢的鎖在獨孤風清的懷裡。歡愛過後的獨孤風清,激烈的心跳在他耳邊不停怦怦的作響著。

不願睜開眼,就怕看到那殘酷的事實,看見自己臣服花獨孤風清的身下渴求著他,渴求著獨孤風清帶給他的那種無法言喻的解脫跟狂歡……

獨孤風清將他抱到石上,讓他能在清涼大石上稍事休憩。

他仍是開眼,不願見到這殘酷的事實,不願在此時發現自己可笑至極的軟弱。這次沒有藥香,也沒有被強迫,雖然被獨孤風清以言語威脅,但是他仍然可逃,然而他卻沒有想盡一切方法的逃。

一想到這一點,他幾乎要唾棄、怒罵自己的可恥至極,同時也為自己的行徑逼得要掉下眼淚。

而剛才歡愛時,直到結束都一直包圍著他的熱度離去,只剩下夜晚的涼風吹拂著他赤裸的身軀。一種奇妙的心緒湧上心頭,也許是若有所失,也許是若有所悟,他不想去明白這種感覺是什么?因為直覺告訴他,探究這種感覺將會是極端危險的,也是相當不智的,他只要維持現在的恨意就夠了。

幽幽的笛聲再度響起,伴隨著繁花香氣,淺淺淡淡的飄蕩於空中,讓他無法不去在意獨孤風清的存在。

他終究還是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孤高畫質寂的身影,坐在離他不到一個劍身的石上,任月光掩映他一身的孤絕。他眼睛半合,眼神遠飄的投注在未知之處,俊逸冰冷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冷清。

水自寒忽然想起三年多前在黃沙坪上,他與他刺死的仇家的所有對話。

以他十二歲的稚齡,竟然一夕之間慘遭橫禍,不僅全家橫死,自己還被仇人重傷到腸流肚破,那時的他是怎么活過來的?又要抱著什么樣的信念才能活過來?他又是怎么遇到耆老人,並且拜耆老人為師的?

回想自己十二歲時,只怕還懵懂無知,每天只為了要逃避練劍這種小事而煩心呢!

他在十二歲時,難道不覺得練劍很煩嗎?被他以手指觸控的地方,都可以感覺到他手指的厚繭。他是怎么樣苦練,才會造成那些厚繭?又是什么樣的決心讓他這么的苦練?

這些話,水自寒當然不會開口去問,就連想,他也不敢全部去想。他現在所要想的就是這個人用迷香迷暈了他而後凌辱他;並在剛才,在自己家裡的後院水池,對他再三的凌辱。

他不想去在乎獨孤風清過的到底是怎么樣悲慘可憐的少年時代,他所要想的是他必須要恨獨孤風清,必須要讓獨孤風清因凌辱他而付出代價。

竹苗嗚咽,淒冷的曲調,在寂靜的夜色中迴繞,伴隨著花香,也伴隨著月光,亦伴隨著水自寒。

一把沉黑利劍就插在他身後不到一寸之處,幾乎是觸手可及,那是獨孤風清第一次擋下水波時,所橫掃而下的隨身利劍。

恨?

只要利劍一掃,在這么近的距離他是絕不可能失手的。

那現在映在眼前令他痛苦不已的殘酷事實、小屋裡刻骨銘心的不堪、自己剛才可笑的軟弱,全部都可以得到清除磨滅,只要一劍,他的人生又可以回覆到原本的軌道……

就只要一劍……

***

單調悲涼的短笛聲彷若在哀傷的嗚咽,勾起幾許落花的殘香,獨孤風清緊閉著眼睛吹奏著短笛。

水自寒將手握至劍柄上,劍吶的寒鐵浸漬冰涼,由手骨迅速冷透進心房,劍身冷冽,撲面皆寒。這是一把好劍,絕對能一劍就貫穿人的心肺,且不拖泥帶水,劍身絕不沾血,這是絕頂劍客都渴望得到的好劍。

笛聲的餘音繚繞,與花朵的淺淺淡香在清寒的夜色中交織穿梭,分不清是此是彼。

橫過水麵,劍身帶起碧滿清波,卻輕得看不見水波的動盪,劍尖插進了瘋孤風清胸前,也輕得幾乎聽不見劍尖划進肌膚血肉的聲音。這果然是一把好劍,一把絕頂的好劍,比耆老人送給他的劍更好。

短笛聲嗄然而止,尾聲音符零亂得不成腔調,只剩殘敗的樂音在岑寂之中盪漾,驚起了夜棲的烏雀。

血,紅透如豔,從獨孤風清胸前的肌膚中滲出,沿著胸膛,緩緩蔓延至下腹,染紅了一池冷泉。

不該顫抖的,但是水自寒的手卻突然抖了起來,眼眸直直的對上獨孤風清的目光;獨孤風清睜開的眼裡沒有表情,只有嘴角那抹極淡極淡、幾乎看不見的笑,慘白的月光直射而下,幻化成驚人的空白。

「死在你手裡,總比死在別人的手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