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亭子左面,來至更形雅緻的水面長廊,這垂有珠簾,地上鋪著五色細草蓆墊,清一色的藤質座椅,雅緻中不失華麗,確是極美。
一陣嬉笑裡,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笑劇。
一個面懸輕紗,身著麗衣的少女,據案獨坐,身邊四周圍繞著三個狀似輕浮的少年,正彼此調笑成一團。
簡崑崙心裡一動,隨即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紫衣少女雖是面懸薄紗,妙在若隱欲現,更似剔透玲瓏,風神獨絕。
隨著初見的一驚之後,簡崑崙也就知道她是誰了。
不用說,她就是九公主朱蕾了。昨夜之前,在簡崑崙心目之中,她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年輕哥兒,這一回搖身一變,竟是豔光四射的婷婷少女,儘管是心裡先已有了數兒,猶不免乍見時此刻的顧盼驚心。
透過那一襲薄面紗,朱蕾似乎也看見了他……秋波半凝,含著一抹淺淺笑靨,便自移目水面。
那裡正有一雙鴛鴦,在緩緩遊動……
無視於身邊少年的甜言殷勤,且留戀池上的鮮荷佳禽,一霎間的純守天邀,昇華了她高雅的情操氣質,這般風韻真正使有心觸目者為之動心銷魂。
若簡崑崙直趨而前,護花救美一番,非謂不可,可也就俗了。
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何妨暫作壁上觀,且看肇事佳人的錦心繡口,何以自解?
他便什麼話也沒有說,自個兒找了張座位,靜靜坐下來。
雖似無心,卻也有意。
這座位其實距離朱蕾座位不遠,無需尋覓,即可與朱蕾透過薄紗的美目互接,所謂的心有靈犀,有時候更勝於面承芳澤的築築而驚呢!
環侍朱蕾座前的三個少年,衣著華麗,不用說皆出自富家紈絝子弟。
其中黑麵濃眉的一個,姓周名山,原是本地最負盛名一個惡少,其它二人,矮胖著紅的一個,叫張天齊,另一個瘦子是吳光遠,前者家裡開著綢緞莊子,後者卻是八家中藥店的少東。
三個人年歲相仿,既是同窗,難得的是臭味相投,不時地結伴玩耍,眠花宿柳。
花鼓樓醇酒美人,不用說極是對了三人的脾胃,不時地來此走走,卻不意這一趟卻是來對了,昨夜才來,今天一大早便遇見了九公主朱蕾這等絕世美女。
以朱蕾之絕世風華,高貴氣質,雖說刻意掩飾,但是芝蘭自芬,面紗之後的絕代芳容,每每呼之欲出,看在周山等專司尋花問柳的三個色情兒眼中,焉能不為之春心大動?
偏偏朱蕾孑然一身,身旁更不見護花之人,哥兒三個平日玩膩了野花閒草,乍然看見朱蕾這般端莊淡雅質色,情不自禁俱為之色迷心竅,一時離座而起,依偎過來。
其時朱蕾早飯早已用過,泡了碗雨前龍井自個兒消磨,三少年這一霎的來近,不用說討厭之至。
原本她已有離開之意,卻不意簡崑崙來了。這樣情形就大不相同。
怪道的是,心兒築築,臉兒燒燒……雖說是隔著一層面紗,卻掩不住內心的羞澀。
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可是壓根兒也不清楚,為此卻也不能就裝糊塗!
猶記得午夜醒轉,玉體橫陳,連褻衣小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