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困難了。
至於黎淞黎將軍那邊,也帶來了好訊息,營中時疫得到了控制,染上時疫死亡計程車兵比一開始少了很多,想來研製的藥總算有效果了。這是陸琉擔心的事情,江妙得到這個好訊息,也替陸琉感到開心,忙去找陸琉,將此事告訴他,“……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安心養好病。等過段日子,你身子好了,一定要多抽點時間陪陪我。”
陸琉躺在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俊臉蠟黃,眼底盡是青黛之色,連聲音都暗沉沙啞:“好,我答應你。”
他見妻子的小臉,也迅速消瘦下去,心疼得厲害,道,“妙妙,好好照顧自己。”
江妙重重“嗯”了一聲,微微一笑,說道:“我們都要好好的。”說著,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有它。”她和陸琉的孩子,也會好好的。
事實上,江妙的確好好照顧自己了,每日吃好喝好睡好,可心裡念著他,一日比一如消瘦,不過半月不到,這好不容易養胖的身子,一下子就瘦了。
目下穿著臃腫的冬衣還好,只能看出臉色來,可江妙貼身伺候的寶巾寶綠,可是能清楚的看到自家王妃的小身板,除卻肚子這塊稍稍鼓了些,其他的都瘦了。每日晚上倆丫鬟伺候自家王妃沐浴,便心疼的鼻尖泛酸。
·
宋府。
宋老太太知曉了此事,癱在榻上,也歪著嘴道:“好……好……”
長媳羅氏正坐在榻沿照顧這位婆婆的日常起居,見她都弄成這副模樣了,心裡還存著怨氣,便拿起帕子替宋老太太擦了擦嘴邊留下來的口水。沾到了手上,羅氏登時露出了嫌棄的眼神,忙扔了帕子出去淨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宋嫣也跟了過去。
淨完手,羅氏用乾淨的巾子擦了擦手,壓低了嗓門道:“阿嫣,你祖母這狀態,怕是熬不過明年春天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若是這親事再不抓緊,一旦你祖母去了,便要守孝。我和你爹爹商量過,那徐家公子不錯,又是嫡長子,樣貌堂堂的,媒人來宋府提親不止一回兩回了,也算是有誠意。若是你點頭,咱們便趕緊將這門親事定下來,等過完年就嫁過去。”
儼然是滿意這門親事,就等著閨女點頭了。
宋嫣也明白祖母的狀態,知她百般不好,可到底存著感情的,也不願看到她弄成這副模樣。可如今二叔和祖母接連出事,宋家這年恐怕也過不好了,的確該有喜事熱鬧一下,也算是去去晦氣。
至於那徐家公子,於宋嫣而言,的確是不吃虧的。
她斂眉想了想,道:“女兒都聽孃的。”
羅氏旋即露出笑意,生怕閨女不同意,目下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宋嫣的手背,道:“好女兒,這樣就對了。日後嫁過去,好好過日子。”
宋嫣說好,又道:“娘,我想去看看錶嫂。”
這位表嫂指的是誰,羅氏當然明白,可這會兒宣王那府上哪有人敢上門?這時疫可不是普通的風寒,一旦染上,可是要人命的。羅氏當即便搖頭:“你可不許胡鬧,不說咱們宋府和宣王府關係鬧成這般,若是好好的,你也不能上門。”羅氏是喜歡那個年輕活潑的宣王妃的,可一碼歸一碼,噹噹牌搭子還成,像此刻這種狀況,是斷斷不能上門的。
怕閨女胡鬧,羅氏道:“你得答應娘,不準過去。若是你胡鬧,娘就死給你看!”
羅氏何時說過這等重話,宋嫣當即便著急道:“娘,我知道了,我不去還不成嗎?”她都快哭出來了,生怕自家孃親又說出什麼重話來。
只是——
一想到那江妙,同她一般的年紀,在岷州沒有親人,還懷著孩子,卻要經歷這種事情,實在是心裡難受。
宋嫣到底還是聽羅氏的話,不敢胡來,只心裡盼著這對小夫妻能好好的。
·
眼看著便到了除夕,這是江妙離開鎮國公府過得第一個除夕。只是因著陸琉病重,江妙便沒心思裝飾宅子,只一心守著自家夫君。
可就在這一晚,在榻上躺了半個月的陸琉突然發起高燒來。
這場高燒,於陸琉而言,便是生與死的邊沿。能不能平安無事的熬過這場時疫,就看這一晚了。
陸琉燒得全身發燙,俊臉潮紅,唇瓣有些乾裂。他迷迷糊糊間,彷彿看到了妻子淚眼婆娑的模樣,還有她哭泣無助的聲音。
緩緩抬起頭想摸摸她的臉,可這手臂彷彿有千斤重一般,怎麼都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