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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司馬懿忽然轉過臉來,對劉平道:“陛下你可不要學我們。臣子有臣子之道,天子有天子之道,不是一回事兒。”劉平尷尬地笑了笑,知道自己這點心思瞞不過司馬懿,這是他在試圖開解自己。

曹丕一聽司馬懿口稱“陛下”,立刻猜出劉平把兩人身份都告訴司馬懿了,不禁好奇道:“陛下您對司馬先生如此信任,莫非之前你們認識?”司馬懿面不改色:“我也是靖安曹的人,是郭祭酒安插在鄴城的眼線。”靖安曹在各地都有耳目,多是利用當地大族的人,這個理由順理成章,曹丕“哦”了一聲,不再追問。

接下來,曹丕把自己在監獄內外的遭遇講了一遍。劉平和司馬懿都沒想到,關在曹丕隔壁的那個健談大儒,居然是田豐。這個人是袁紹麾下最知名的幕僚,無論是聲望還是才智,都凌駕於沮授、審配、逢紀、公則等人之上,是冀州派的山嶽之鎮。南陽派和潁川派策動袁紹討伐曹操時,田豐極力反對,甚至不惜公開指責袁紹,結果惹得袁紹大怒,把他關在監牢裡,誰也不許探望。

“你身為曹氏之子,能得到這位河北名士的指點,福分不小啊。”劉平道。

曹丕嘆道:“那是多麼偉大的一個人,我能得拜為一夜之師,真是幸運。這等人才,卻不為袁紹所用,他一定會敗給我父親的。有朝一日,我要進入鄴城,親自把田老師迎出牢獄。”

司馬懿道:“田豐地位極高,對袁紹高層秘密一定知道不少。二公子你可曾聽到過什麼?”於是曹丕把田豐臨行前那幾句話也複述出來。司馬懿聽完以後,捏著下巴道:“審配對非冀州的大族子弟要有動作?這個訊息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劉平見他眼神閃爍,就知道一定是在琢磨什麼辛辣的東西。這時候曹丕補充道:“我還從田老師那裡套出了許攸的下落。他如今被袁紹軟禁,沒有袁紹本人的手令,都不得靠近。”

司馬懿看了眼劉平,後者輕輕擺了擺頭。劉平找許攸的目的,司馬懿是知道的。但曹丕為何要找許攸,這就沒人清楚了。

這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任紅昌突然上前一步,眉頭緊皺:“二公子,那輛倒地的馬車……那個車伕,生得什麼模樣?”曹丕一愣,他剛才敘述的重點都放在田豐身上,對那輛馬車只當是意外事故而已,沒多注意。在任紅昌的要求下,他努力回憶了一番,略做描述,任紅昌情緒陡然激動起來:“是了,就是她。”

“誰?”

“呂布的女兒呂姬!想不到沮授居然把她藏進了袁府,怪不得我尋不著!”任紅昌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莫非是個啞巴?”曹丕驚道。

“不錯。她是天生口不能言,不過呂溫侯毫不嫌棄,仍很寵愛她。”

劉平和曹丕都是一陣驚訝。呂姬居然在袁府,還化裝成車伕掩護袁熙的老婆甄氏出逃,此中蘊涵的曲折內情,可當耐人琢磨。

審配的野心、許攸的處境、呂姬的出逃、甄氏的態度……曹丕這短短一夜,勾出了一大堆線索,千頭萬緒。在場的幾個人又都各懷心思,一時間全沉默不語,試圖從中理出個次序來。

“不能借助東山的力量嗎?”司馬懿突然問。如果這裡有蜚先生的東山耳目,就容易多了。

“東山被嚴格限制在前線以及敵區發展,在冀州反而沒多少根基。袁紹終究是對蜚先生不放心。”劉平回答。

司馬懿閉目略微思考,露出笑意,他忽然指向劉平:“陛下你要找許攸。”脖子迅速轉動,又看向曹丕,“你也要找許攸。”他又指向任紅昌,“你要找呂姬。”他最後又指向自己,“而我們所有人,都希望做完這些事以後,順利離開鄴城。一共是這幾件事,對不對?”其他三個人都望著他,等著下文。

司馬懿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著下巴,在屋子裡一瘸一拐地踱了幾步,忽又回身,欲要開口,卻忽然嘖了一聲,自嘲似的擺了擺手:“我已有了一個一石四鳥之計。”

等到司馬懿說完以後,任紅昌皺起眉頭:“聽起來不錯,可是這計謀完全以你為主,一旦你有異心,這就是取死之道。第一,你為什麼會幫我們?第二,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

司馬懿用手戳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第一個問題,我願意;第二個問題,你們沒得選擇。”這個有些無賴的回答讓任紅昌臉色一沉。她覺得這個人在試圖模仿郭嘉,簡直就是東施效顰。

可還沒等她說什麼,司馬懿已走到她跟前,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不期然想起草原上的狼。

司馬懿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