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崖頂獨自等待?
司夜染眯起眼來:“我從未懷疑過徹辰的勇武,只是徹辰只有鞍馬功夫,卻沒有輕身功夫。這斷崖之下情形叵測,於是徹辰安心在此等待就好。”
說完已然身如白鶴,橫掠入空,直落斷崖而下。
滿都海不滿地尖叫:“你讓我也去!”
崖下是兩個人,雖說那嶽蘭芽毫無功夫,但是畢竟大汗此時情形不明。
倘若大汗也是受了傷呢?或者以大汗對那丫頭的愛惜,說不定跌落斷崖的瞬間,大汗根本會用他自己的身子護住她!——如此一來,就算她手無縛雞之力,可是在大汗面前卻也有了優勢。更何況那丫頭聰明狡黠,倘若要趁機傷害大汗,那便說不定大汗已是凶多吉少。
況且此時司夜染再落下斷崖而去,到時候大汗以一敵二,如何能有勝算!
滿都海便側耳傾聽。山崖之上風雪怒號,可是以她這四十多年的生存經驗,卻也足夠透過風聲,傾聽其餘的動靜。
顯然司夜染是真的下了斷崖去了,並沒有防備她。於是她便眯起眼來望向斷崖邊依舊焦躁不安的霹雷。
司夜染,要怨就怨你之前沒有給我堵上嘴!
我知道你們漢人那套虛情假意的所謂仁義道德。我有身子,你便有些投鼠忌器,於是便沒有往常的狠辣和周全,這才忘了堵我的嘴。於是我又如何不知道該利用自己的身子,將它用作制衡你的刀劍!
滿都海便低低地打了個唿哨。
一直還在煩躁的霹雷,聞聲突地就安靜下來。四蹄站穩,高高揚起頸子,側耳細聽。
這是巴圖蒙克的馬啊,小時候剛出世的時候,還是她滿都海親自接生的!它對她的感情,甚至比對巴圖蒙克還要深厚。她的口令,它全都聽得懂。
滿都海見狀滿意一笑,又輕輕打了個唿哨,霹雷便猛然轉頭,朝她被綁的地方望過來,然後毫不猶豫地走了過來。
“走”,沒錯,是走。
若以它的速度,若是驟然奔跑起來,必定蹄聲得得,山谷迴盪。只有讓它耐心地邁著小步走過來,蹄子方能不發出動靜,才能不叫司夜染髮現。
聽話的霹雷終究耐心小步地走了過來,黑幽幽的眼珠緊緊望了滿都海一眼,便通人氣地繞到大樹後頭,張開了嘴,用牙齒去咬向那綁著她的腰帶。
馬齒嶙峋,腰帶隨即便被咬斷。
滿都海略微一活動手腕,伸手便抱住了馬頭。
“霹雷,你知道大汗落到哪裡去了,對不對?你帶我去。我們繞路過去,慢慢地,悄悄地,決不讓司夜染髮現。”
倘若司夜染和嶽蘭芽那丫頭敢動大汗一根毫毛,她發誓,今晚一定要了他們兩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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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染飛身直下,手腳攀住崖壁和樹木,用力搜尋每一個可能容身之處,急切呼喚:“嶽蘭芽!嶽蘭芽你就在這裡對不對?”
可是幾番縱橫,窮盡目力,卻也沒能找見她的半形衣袂。
他急了,從未有過的害怕。
他單手吊在橫出崖壁的樹上揚聲喊:“你說話,說話!你聽見我了對不對?出一聲,乖,無論你多疼多困難,也出一聲讓我找見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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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二更】
☆、58、心若蘭兮終不移(9)——天地飛花
司夜染縱身飛落懸崖,可是霹雷卻帶著滿都海從山背處緩緩繞了大彎,走向山谷深處僻靜之地的一條溫泉。
溫泉的水量不大,只是從山壁縫兒裡細細地冒出指頭粗的水柱。此時草原風雪嚴寒,那水縱然是溫熱的,可是卻也流淌不遠,不久蔓延而成的溪流就都被凍住了,形成一片白色蜿蜒的冰帶。
也因此,溫泉根本無法形成標誌性的白霧。泉眼處產生的那麼一點子白氣,被周圍環繞的山壁隔斷了,外頭什麼都看不見。
因這暖泉地處隱秘,水流小小、流經悄悄,這股子賊性勁兒像極了老鼠。於是草原人又叫此處為“鼠兒泉”。
這“鼠兒泉”的位置也只有草原人自己才知道轎。
霹雷馱著滿都海尋到了鼠兒泉,滿都海也是驚訝,輕輕拍著霹雷的頸側:“你確定,他們是落到此處來了?”
霹雷突突地打著響鼻睚。
滿都海便甩蹬離鞍跳下馬來,逆著泉水形成的冰帶向上走,繞過四攏合圍的山壁,走近了溫泉的泉眼。
許是聽見了動靜,山洞裡登時一片慌亂之聲。是石塊在地面滾動,被四壁回聲,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