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從裝扮體現人物性格,陶暮扮演的周遠霆在加入幫派後,慣常穿著就是白加黑。要麼是白色體恤,黑色牛仔褲,要麼就是黑色牛仔褲白球鞋。
陶暮編寫人物小傳時,曾經分析,或者設定周遠霆的人物性格其實是有些臭屁的。他長的很帥,也很清楚自己對女孩子的吸引力。所以哪怕加入黑幫以後,陶暮的裝扮仍然一絲不苟,極盡耍帥。
可是在這一幕的鏡頭裡,向來精緻的周遠霆卻連鞋帶鬆了都沒注意。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走進酒吧,凌亂的鞋帶似乎映照出主人的心情。
但即便如此,如果陶暮只能表現出這種程度的話。只怕會被嚴晟壓戲。
周遠霆走進酒吧,直奔吧檯,坐到嚴棨身邊。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檯面,要了一杯威士忌。但沒喝,把玩著水晶杯,杯子裡的冰塊隨著搖動叮噹作響。周遠霆一手搭在嚴棨肩膀上,仍舊保持著哥倆好的狀態,問嚴棨:“你跟嚴御居然是兄弟,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即便是痛苦到借酒澆愁,嚴棨仍然是受過訓練的香城警察。長期的臥底生涯讓他時刻保持著最高警惕,更何況嚴御還是他最在乎的家人。
聽到這句話,嚴棨的眼神立刻一變。鏡頭特寫下,嚴晟的瞳孔驟然放大,眼睛亮的逼人。即便是眼眶周圍的肌肉都在那一瞬間受到牽動,表現出極為震驚的微表情。然而僅僅一瞬間,嚴棨清醒過來。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吧檯內的調酒師。扭頭看向周遠霆,仍舊保持著喝醉的狀態:“你說什麼啊!”
周遠霆身體前傾,湊到嚴棨面前。鏡頭從兩人側面定格,嚴棨半趴在吧檯上,整個人都是喝醉的狀態。身體放鬆姿態疏懶。然而在吧檯下面,嚴棨腳踩著吧椅,垂在身側的右手緊握成拳,然而上半截手臂的狀態還是鬆弛的。將一個內心警惕但是很想遮掩過去的情緒表達的淋漓盡致。
坐在他旁邊的周遠霆保持著將手臂搭在嚴棨肩上的親密動作。然而原本應該隨著這個動作把身體也傾過去的周遠霆下半身卻始終保持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在鏡頭的表現下,看起來就是兩個人上半身勾肩搭背的哥倆好,下半身卻不自覺的保持距離。將兩人從相互信任的搭檔慢慢走向貌合神離的對手這個小細節鋪墊的特別有視覺效果。
坐在監視器前的徐導心下一動,示意鏡頭給周遠霆來個面部特寫。
二號鏡頭順著周遠霆的手臂一路上移,從小臂到肩膀,到喉結再到下巴,最後露出周遠霆的眼神。
周遠霆嘴角仍舊掛著令人習以為常的弧度。周遠霆很喜歡笑,他笑起來是那種壞壞的調調,嘴角狠狠的上揚,眼輪匝肌收縮,顴大肌與提口角肌協同收縮,這樣笑起來會顯得特別飽滿。再加上年輕人豐富的膠原蛋白蘋果肌,看上去就特別青春俊朗,帶著大男孩特有的神采飛揚。
然而現在,周遠霆的笑容僅僅保留在下半邊臉,顴大肌象徵性的往上提起,眼輪匝肌卻沒有任何變化,漆黑的眼眸也是幽深且沒有任何情緒的。從鏡頭裡猛然看過去,竟然有些猙獰。
從整個劇本來說,這一幕戲是周遠霆黑化的轉折點。就是在這幕戲裡,周遠霆得知警方最先選定的臥底人選是嚴御,卻因為嚴棨的極力反對,最終變成他。
原本應該從警校順利畢業,成為一名光輝警察的人,現在變成眾人唾罵的街頭混混。家人朋友一夜之間全部遠離,周遠霆的爸爸甚至氣到心臟病發,不肯讓他踏進家門。在校期間訓練成績遠遠不如他的同期學警們都能穿著警服執勤。他就只能跟一幫混混每天流竄在大街小巷。時不時還要被這些同期學警拘留,銬著手銬蹲在警察局裡,聽他們訓斥犯人一樣教訓他。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帶給他的。可笑周遠霆還真的把嚴棨當成搭檔,還幻想著配合他完成任務後回到警局風風光光的重新整理檔案。
在劇本當中,為了鋪墊周遠霆的黑化轉變。其實前面還有一場戲。是說周遠霆無意間結識了一位曾經當過臥底的警察。那個人曾經在黑幫臥底八年,最終成功完成任務回到警局。然而迎接他的卻不是鮮花掌聲高官厚祿,而是多年黑幫生活遺留在他身上的壞習慣——讓他跟警局其他同事格格不入。
“他們總說官就是官,賊就是賊。官兵捉賊天經地義。可到底什麼是官什麼是賊?”
“你工作在警局裡,每天穿著警服上班,那才是官。你要是活在賊窩裡。你就是賊。”
“我臥底八年,為了騙取老大的信任。什麼壞事都做過啦。砍人,販毒,嫖妓,人家都做你不做嗎?可這些事情,警察可以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