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舅媽想到陶暮那心狠手辣的樣兒,頓時幸災樂禍的說道:“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又道:“不過老陶家兩口子想用輿論逼迫陶暮出錢養他們,那就打錯了算盤。這小子又陰又狠,指不定憋出什麼壞招來。肯定不會讓這兩口子好過。”
一眾老鄰居疑惑的看向張家舅媽:“你還認識陶暮怎麼著?”
有人想到老張家之前被媒體爆料醫鬧的事兒,頓時恍然:“哦,他就是你們家涵雅的救命恩人吧?瞧著也是個好孩子。怎麼可能像你說的那樣。越是這種好人,就越心軟。我看吶,夠嗆。”
唯有張涵雅坐在客廳角落裡低著頭,悶聲不吭的打著自己的盤算。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怎麼亮呢,燕京西城區這四通八達的老舊衚衕裡,就開始了一整天的喧鬧。
出來上廁所倒尿盆的,裹著棉襖哆哆嗦嗦的出去買豆漿油條的,騎著二八槓腳踏車到附近上班的,鈴聲丁鈴噹啷的響,還伴著各種拖了尾音兒的叫嚷聲。
“嘿,爺們讓讓。”
“都讓讓唄,讓我先過去,這著急上班吶!”
“呦,爺們您吃了麼?”
張涵雅守在衚衕口的公共廁所,等了將近半個來小時。終於碰見了提著褲腰帶姍姍來遲的陶海國媳婦兒。
張涵雅眼睛一亮,凍的臉蛋紅撲撲的,一說話從嘴裡冒白氣兒,故意裝作不經意的招呼道:“楊嬸兒,你也來上廁所呀?”
楊淑芬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廁所門口站著的張涵雅。這老張家閨女今天是怎麼了?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悶葫蘆,今兒居然知道主動招呼人了。
新鮮。
“這不廢話嘛。我都到廁所門口了。不上廁所,難道過來聞味兒嗎?”楊淑芬哼了一聲。她對老張家的人都看不慣。尤其是跟張涵雅的大姑和舅媽,那更是一見面就掐。
鄰里鄰居積怨太深,以至於楊淑芬見到張涵雅也沒有好腔調。
張涵雅也不在意,兜頭就問:“楊嬸兒,我聽人說你們家發達了。打算不在這住了,要去買高檔公寓。是嗎?”
楊淑芬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警惕:“你聽誰說的?這部瞎咧咧嘛。我們傢什麼情況,鄰里鄰居的誰不知道?還去買高檔公寓,做夢呢吧。”
說完,楊淑芬也不再搭理張涵雅,一頭鑽進廁所裡,方便完了提上褲子就跑。那急匆匆的樣子,好像後邊有狗攆她似的。
張涵雅在廁所旁邊凍了小半個時辰,也沒問出一句明白話來。也哆哆嗦嗦的往家趕。一進屋就被她舅媽從頭數落到腳:“……上個廁所也要大半個小時,連飯也不做。挺大個姑娘眼裡一點活兒都沒有,就知道出去躲懶。怎麼不直接凍死在外邊。”
張大富皺了皺眉:“行了。大清早的嚷嚷什麼?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就合著你這輩子就沒有便秘拉稀的時候?”
“呦。你倒是向著外甥女。怎麼著,你還尋思她哪天能傍個大款讓你這個舅舅也跟著昇天不成?我呸,就這掃把星,不把咱們全家拖累死就不錯了……”
忽然又道:“對了,那個陶暮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人家現在自己開公司,也算個大老闆了。你怎麼不試著巴結上去,沒準兒陶暮可憐你,還能給你換個輕巧點的工作。總比你現在在火鍋店端盤子強吧?”
張涵雅她媽眼睛一亮,頓時說道:“你舅媽說得對。你去找找陶暮。沒準兒他看你可憐,還能幫幫你。”
比起張舅媽,張涵雅她媽的想法就多了。她覺得他們家閨女長得也不磕磣,跟陶暮也算有緣分。主動一下,沒準能成為陶暮的女朋友。到時候他們家可就發達了。
張涵雅沒搭理她媽,對舅媽夾槍帶棒的譏諷也是充耳不聞。皺著眉頭問道:“舅媽,你昨天不是說楊嬸兒他們家有錢了嗎?我今天在廁所外面碰到楊嬸兒,她說根本就沒這回事兒。”
“怎麼可能,我親耳聽到的。前兒晚上,他們家陶大寶擱屋裡撒潑打滾的鬧,我去老趙家串門。出來的時候順便在他們家窗戶外頭聽了一嘴。絕對是她說的沒錯。”張涵雅的舅媽一點不以自己聽牆根兒的舉動為恥。大聲嚷嚷著。
張涵雅不說話了。張大富冷眼瞧著張涵雅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問道:“怎麼了?你從前從不打聽這些事兒,怎麼突然關心起他們家了?”
“沒有,我就隨便問問。”陶暮的事兒已經在網上宣揚的人盡皆知。然而張家人年紀普遍偏大,都不怎麼上網。再說陶暮這個名字在張家就是一種禁忌,誰也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