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請問一下……”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只好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話還沒說完,門房便捏著鼻子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朝我揮了揮手:“去去去!要飯走遠一點。今天的剩飯已經給完了,明天早點來。”
囧,敢情被當成要飯的了。這槐京的人咋一個比一個狗眼看人低呢……
我當時其實很想抬頭挺胸告訴他倫家其實是公主來的,不過鑑於亡國的公主被抓後一般都不會有啥好下場,終於還是生生給憋了回去。
“那個,大叔,我們不是要飯的。你讓你們管家出來就知道了。”我非但不走而且還上前了一步。
門房大叔捏著鼻子遠遠地跳開,接著在那廂如蒙大赦般深吸了一口氣。
我下意識地聞了聞自己身上,結果被結結實實地燻到了……
“安王府的管家是你們想見就見的?”門房警惕地跟我保持距離,似乎害怕我會隨時撲上去一般。雖然我有段時間很萌大叔,不過對他這種獐頭鼠目,模樣猥瑣的大叔實在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你們府裡可有個人叫王大全?”姐夫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府裡沒這個人。”門房不耐煩地擺著手,“這裡可不是你們這種下等人來的地方,走走走!再不走我可喊人啦!”
“不可能,我表叔一定在裡面!”
門房的戒備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姐夫激動之下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門房望望衣服上兩個黑漆漆的新鮮手印,那表情彷彿剛剛吞了只蒼蠅。不!比吞了只蒼蠅更慘,看他那表情彷彿恨不得立刻把身上的衣裳扒下來丟掉一般。
“來人啊!護院護院!”門房扭動著身體驚聲尖叫。
尖叫過後,四位手拿木棍的護院氣勢洶洶地衝出了門來。
姐夫見狀,丟下門房便擺出了迎戰的架勢,看他這身架倒依稀像是練過的。
四位護院舞了一陣棍子,散開,擺了個陣型將姐夫圍在了正中。如果四位剃個光頭,倒有幾分少林武僧的感覺。氣氛一時劍拔弩張,眼看著就要戰成一團。
姐夫雖然看起來很結實,不過以一敵四,我還是忍不住為他捏著一把汗。
“住手!”
就在這緊要關頭,門口突然響起一聲高呼,這聲音圓潤洪亮,透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王管家!”門房眼前一亮,諂笑著迎了上去。
“表叔……”姐夫見到門口那人竟然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上的表情也分不清到底是哭還是笑,只是那麼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那人,彷彿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阿遠,你是阿遠吧。”門口那人穿過護院,一把扶起了姐夫,上上下下打量起來,眼中似有水波閃動。
“表叔……”姐夫抓著那人的衣襟便嗚嗚地哭了起來,剛剛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蕩然無存。
雖然中途有些波折,不過這投親之旅倒還算是有驚無險。當晚不但有豐盛的晚飯吃,甚至還有熱騰騰的洗澡水可以用。
捂著肚子打了個飽嗝,我三下五除二爬進了盛滿熱水的木桶,愜意地閉上了眼睛。泡了一陣眼看水溫正漸漸下降。我搓起了澡,不搓不要緊,一搓嚇一跳。我只是輕輕地一搓,竟然就搓下好大一條泥來。
我搓!有泥。
再搓!還有泥。
繼續搓!還是有泥……
望著木桶裡黑漆漆,估計沾了直接可以拿去揮毫潑墨的洗澡水,我額頭的青筋一陣跳動。我終於知道門房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了。幸虧是先吃飯再洗澡,不然估計連飯都吃不下。
吃飽喝足洗完澡,我們一行三人被表叔領到了王妃跟前。
有生以來第一次跟傳說中名為王妃的生物面對面,我一時好奇心起,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瓜子臉,杏仁眼,倒的確是挺漂亮的。我正盯著美人出神呢,表叔那廂忽然發出一陣低聲的咳嗽,我這才意識到這樣的直視是觸犯禁忌的,連忙慌亂地低下了頭。
“王管家你這個侄兒倒是人高馬大。”王妃的聲音慵懶又冰冷,似乎不帶絲毫感情,“正好,護院現在是十五人,加上他湊個雙數。”
“你的這位侄媳……針線可嫻熟?”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不知為何她的聲音卻給人一種恍在雲端的感覺。
大姐連忙拜倒:“民婦自小熟習女紅,繡個牡丹鴛鴦不在話下。”
“好,那就留在府內當個針線養娘吧。”
她悠閒地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