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我的爺爺印象不是很深刻,印象裡他好像是比較嚴肅的一個人。但聽奶奶說,你爺爺雖然表面看起來不言苟笑,但對你的疼愛不比奶奶少。聽說我出生的那天爺爺一直在家裡焦急的等著,直到見到奶奶把我抱回來時,才見到我爺爺露出笑容。
爺爺的每一個神態表情對於我來說是那麼遙遠而模糊的記憶。
每當聞之這些,我還真有點氣餒。
氣惱自己為什麼對爺爺的身影感到那麼遙遠。
吃過晚飯,坐在窗前,遙望天空閃爍的星星,在想著爺爺應該是個和藹親切的人吧!頓時腦海裡有張慈祥的面孔隱隱約約地出現。
聽奶奶說,爺爺大概是我三歲的時候走的。有一天爺爺發現尿出血,去了大醫院醫治。本來是件小事,第二天就可以辦理離院手續的了。怎知道天有不測風雲,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新來的護士拿錯了針水,打了針吃了藥後,就在我奶奶出去幫爺爺買早餐時,爺爺突然就這樣離世了。前一分鐘還和奶奶說著話的,後一分鐘就剩下一具冰冷冷的屍體。奶奶那時也是十分悲痛和激動的,大鬧醫院要求給個說法。後來就是醫院開除了那位護士,賠償了點損失,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奶奶說她那個年代,平民百姓怎麼和做官的鬥得過!官字兩張口,那護士親戚有當官的,這事一下子就被壓下去了。
而且爺爺死了,奶奶也要準備辦爺爺身後事,即使再怎麼傷心難過,也改變不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那時候我還小,被寄放在胡爺爺家中,奶奶也不能長時間離開,就這樣帶著我爺爺的屍體回到了小村莊。
接下來爺爺入棺那些事還是胡爺爺和苗婆婆幫忙搞定的。
農村的生活,向來都是早睡的習慣。我當然也不例外。吃過晚飯過後,纏著奶奶講故事,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這天夜裡,我正在睡覺,迷迷糊糊地就做夢了,夢中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我不熟悉的聲音。感覺隔著很遠,但是卻字字清晰,卻也好像著了魔似的跟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小清,過來啊!過來啊!我是你爺爺啊!過來啊!”跟著聲音的源頭,我夢見素未蒙面的爺爺。爺爺回來了,說要帶我走,他掏出了很多好吃的,我都沒見過,花花綠綠的很是漂亮,大大小小的形狀不一,讓人看了立刻陶醉,讓人迷惑不定。我爺爺的臉是模糊的,雖然我很想努力的去看清楚他的面貌,可是就是看不清,就好像有層淡淡的煙霧遮住了雙眼。
感覺爺爺是笑著的,他牽著我的手,一下子到了院門前的老樹下。夢中的老樹感覺特別不一樣,參天入雲,鬱郁蒼蒼,樹下綠草如茵,還有許多千姿百態的蘑菇,有的彎著腰;有的低下頭;有的挺直身子;還有的只伸出了頭。抬頭看看天上,團團白雲在蠕動,白雲都化成了不同形狀的動物。有一團白雲悠悠的飄到我腳下,變成了一大推五顏六色的的糖果,這畫面,看得我眼睛都沒辦法離開。
爺爺手裡邊握著一把糖,笑著對我說,你吃啊,吃完了就跟爺爺走,那邊還有許多好玩的東西,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小清你一定喜歡的。
我很想伸手,但是我又想奶奶,我就問爺爺,能帶奶奶一起走嗎?我怕奶奶找不到我,如果奶奶不走,那我也不去了,我要和奶奶在一起。
突然間爺爺消失了,眼前景物逐漸模糊起來,抬眼看看前方,但前頭景物盡是一片朦朧,什麼東西都看不真切,像是眼前蒙一層薄紙。
“我在下面好寂寞啊!”冰冷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剛才和藹可親的爺爺突然一瞬間消失,濃濃的黑霧散發著陰冷的死氣。
畫風突變,我突然發現自己站在很高很高的懸崖上,戰戰驚驚地俯看腳下的這處懸崖,猶如斧劈刀削般地陡峭。腳下盡是望不盡的黑暗,黑得寂靜,靜的讓人毛骨悚然。突然間地動山搖,搖搖欲墜中感覺隨時都可能掉到黑暗的山谷裡,粉身碎骨!
眼前突然出現個人,拼命的扯我的胳膊,那個人的力氣很大,我拽不過他,驚恐的我,無助的我,膽小的我,於是我就哭,哭得地動山搖的。
就在我欲哭無助,快要被拽到黑暗中去時,我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座亭子。黯淡的硃紅、頹唐的淺灰,木柱上漆油因古老而被腐蝕、但卻有種滄桑的美感。來不及想那麼多,我伸手抱住亭子的一根柱子,突然一道金光閃現,我驚的大叫一聲,從夢中掙脫醒來。
奶奶許是被我的大動作吵醒了,推了推我,又摸了摸我額頭,發現滿頭大汗的,問我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