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在一旁嗤嗤笑了起來:“這當著我的面,你們二人就拉拉扯扯,還編那些藉口做什麼?要我說啊。。。。。。”
話沒說完,就見宋懷秀死死盯著自己:“閉上嘴。你要再敢招惹她,別怪我不客氣。”
男人說話時渾身都透出一股暴戾之氣,李綰有些驚訝的抬頭看他。
宋顏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樣的神情她曾見過一次。
她這個二哥,從小就過得像狗一樣,因為母親不喜歡他,所以連下人都不肯給他好臉。宋顏也喜歡欺負他,藉此來討嫡母歡心。
有時候是倒掉他的飯菜,有時候是剪碎他的衣服,十四五歲的少年,從不吭聲。誰能想到國公府的二公子,竟然是忍飢挨餓的過日子。
直到有一次,宋顏發現她這個二哥,懷裡總揣著一箇舊荷包,偶爾拿出來看看都寶貝的很,宋顏見狀一把便搶了來。那荷包色澤已經黯淡了,只有繡著的錦鯉還算鮮活,宋顏一把便丟在了池子裡,等著看少年灰敗的臉色。
可從來隱忍的少年,像是忽然發了瘋,寒冬臘月跳進了池子裡,就為撿一箇舊荷包。但國公府是什麼地方?一方水池修建的可以泛舟,小小荷包落進去,根本找不到蹤影。
那時他爬上岸來,渾身溼淋淋的,唇色都凍得青紫,可一雙眼睛就是這樣死死盯著自己。他從靴子裡抽出了一把短刀,短刀閃著鋒利銀光,宋顏忽然想起,姨娘曾說他在柳州府殺了人,可當時說來都是笑談,半大的孩子,還敢殺人?
到那時,宋顏才真信了。少年眼珠子血紅,渾身都像燃著火,彷彿下一秒就要捅死自己。宋顏嚇得腿腳癱軟,逃跑都沒了力氣。她身邊的婆子拎起木棒,像平時一樣亂砸在宋懷秀身上:“快滾開,你個小雜種還想拿刀嚇唬人!”
少年不語,任憑木棒砸在自己身上,一刀就捅進了婆子胸腹間,離得太近,血甚至濺到了宋顏臉上。一下、兩下、三下,她愣愣的看著,直到幾個小廝趕來,才把宋懷秀按在地上,那婆子腸肚流了一地,早斷了氣。
至此家中再沒人敢欺負這位二公子。宋顏有那麼兩三年都噩夢連連,常夢到那婆子提著腸子怨毒的看著自己:“小姐,明明是你招惹了那殺神,為何卻是我替你去死?你就那麼看著,連救都不肯救。”
後來日子長了,宋懷秀再沒犯過瘋病,宋顏也漸漸忘了夢魘,偶爾敢對他冷嘲熱諷,每次他都只當沒聽見。
直到今天,宋懷秀又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兒時的恐懼感,再次蔓延開來,宋顏唇色慘白,幾乎在崩潰的邊緣。
就在此時,國公夫人和滿臉焦急的吳氏,終於領人趕來。
春蟬把披風披在李綰肩上,見滿地蛇血,連忙道:“哪來的蛇?姐兒沒傷著吧?”
吳氏也急道:“阿綰,快來母親這。”
國公夫人沈氏,被這場面噁心的直犯嘔:“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綰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沈氏面色有些不好看,她早就聞到宋顏和沈芸芸身上有雄黃粉的味道,誰使得手段,她心裡像明鏡似的,可到底要維護自家人,沈氏擰著眉道:“那定是小丫鬟不熟路,領錯了地方。這裡偏僻,難免有些蟲蛇,驚嚇到李姑娘倒是我們府上不是,快到前院兒歇歇吧,喝碗熱茶定定神。”
李綰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淡淡道:“那便謝謝夫人了。”
沈夫人像是壓根兒沒看到宋懷秀這個人,幾人和和樂樂攜手去了前院,真像是誤會一場。
看著她背影走遠,宋懷秀垂下了眼。七年了,居然在京都又遇到了她。那時她還是個精緻的女娃娃,如今卻好看的讓人心慌,差點認不出了。也不知過去的事情她還記不記得。。。。。。
無論她記不記得,昔日的救命之恩,他不敢忘。他的這條命,早就是她買下的。
這會兒才有個七八歲的小童跑來:“二公子,您怎麼在這呢?國公爺都發了脾氣,您快隨我換衣服去前院兒吧!”宋懷秀點頭,抬腳前復又看向宋顏,一字一句道:“剛才我的話,你可要記仔細了。”
宋顏又是一哆嗦。
見旁人都走了,沈芸芸才鬆了一口氣,好在事情沒牽扯到自己,為了個不打緊的李綰,不值當壞了自己名聲。不過。。。。。。
她柔聲說道:“顏兒,你不是說討厭那李綰?今日只嚇了她一番,怕是不夠吧。”
若是往常,宋顏早就蹦著高的表忠心,可今日她卻搖了搖頭,雙眼都失了神,訥訥道:“表姐,我可不敢再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