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的一個座位坐下。
便在這時,七妙身邊走過一人,那人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衣角。
七妙心有所感,臉上卻不做聲,眼見那人低著頭在她們對面尋了張桌子坐下了,這人一身淡綠色的儒衣,配著高冠,手上握了把扇子,他特意把臉斜過去,彷彿正在憑欄眺望,飽覽這湖光山色。
她又斜眼去看蕭天旭,卻看後者也是斜過眼瞅了瞅自己,嘴角一絲冷笑。
她心中疑道:“卻不知那邊坐著的又是何人?先前捏住自己衣角,分明是示意與自己相識,想來不是正道中人有把自己當做了張婷婉,就是魔主那邊安排了人手前來接應。”
這時卻聽蕭天旭冷冷道:“那小子跟著蕭某身後多時了,此刻竟還要隱瞞,是把我蕭某人當做了瞎子聾子了麼?”
那人這才回過頭來,卻見他清矍俊逸的臉龐,身上自由一股飄然不群的氣質,他起身抱了抱拳,施禮道:“晚生靈霞島周涵止,拜見這位老前輩,卻不知老前輩挾制著我那師妹前來,又是為何?”
原來此人竟是昔日不惜犧牲靜流居眾人,算計魔主厲修鬼種的周涵止,卻不知他又為何在此處出現?
時光渺遠,回溯而去,便又回到那一天,魔主與秦逸陳開諸人牽制著正道力量,七妙與其師弟沈丹陽耍個花招,剛剛騙取了那沈侯爺的家傳重寶。
率土之濱,極目遠望,蒼茫大海的盡頭籠著一層迷濛的白氣,白霧盡頭,又是一座狀若靈龜的小島,其名便是靈霞島。
靈霞島遍生香花仙草,芬芳馥郁,花草留香,飄飄招搖,只不知這招展的花枝,又堪誰來折?
此刻,夕陽垂墜,天上烏金沉沉,海面金光燦耀,海風輕推水浪,層層疊疊拍碎在岸上,激起朵朵浪花,浪濤聲音沙沙作響,追逐在人的心頭。
島上水畔,遙遙站著一位身著紫色襦裙的女子,她腰身繫著絲緞宮絛,高盤髮髻上插著一支鳳銀釵。觀其面容燦若明霞,她幽幽的嘆了口氣,心頭想到:
“這修了仙道,便連一絲絲情意都忘卻了麼?”
女子所在,正面對著靈霞島一處洞府,洞府依山壁開鑿,頗似鬼斧神工,然而本身卻不飾雕琢,只在那石門之畔,山崖壁上,刻著鐵鉤銀劃般四個大字:天命自在。
這四個字,不勝潦草,似瘋似狂,寫意奔放之處,便似那長河奔流,大江垂日,百花怒放,放浪不羈之餘,又多了一股超然。
“只不知道你這個人,還像不像二十餘年前一樣,敢愛敢恨,敢作敢當。”她又是心頭幽怨道。
這座洞府面向風水盡收之處,左右風景更顯靈秀,女子孤零零的俏立在此,眉眼凝思,彷彿注視著花開花落,世情變幻。
然而許久,洞府石門卻還是沒有開啟,女子終於惱道:“通曉仙,你再不出來,我便要劈開你這破門進去了!”
半響無聲,女子聲音宛若銀鈴,語調卻無限落寞,她低聲哀怨道:“通曉仙,我就要死了,你卻還要恨我麼?”
便在此時,只聞啪咔一聲,那石門終於開了。
石門張開的緩慢,似乎是洞府主人心下仍在躊躇。
過了一會兒,一個渾厚質樸的聲音終於響起:“彤兒,彤兒,何必要來,又何必要見?”
有一白衣儒者由石門內大步踏出,儒者約莫中年摸樣,束髮留須,雖是衣著樸素卻難掩氣質光華,只見他手握一方渾圓的玉石,那塊玉通體青翠,觀之頗為圓潤古樸。
兩人相見,女子眼神一亮,眼角情義流連,嘴角卻是輕咬,又有一絲幽怨。
“師者…”女子痴痴叫道“你終於還是不肯見我孤零零死在這裡。”
白衣儒者搖搖頭,他捋一捋鬍鬚,不由嘆道:“彤兒,今日雖得相見,但是你我的緣分,早就徹底盡了,你元功已是強損之勢,遠涉重洋而來,自又是減少了壽元,要知道,太執著的感情無異於飲那毒藥,只苦了自己,害了自身罷了。”
女子聞言,兀的心頭一酸,心緒之中滿是委屈與不甘湧出,她慘慘笑道:“好個‘執著’兩字,你若言我為情所擾,那敢問你手上這塊香惜玉又是為誰佩戴?”
白衣儒者聞言不語,他婆娑著那方古玉,閉目沉思一會兒,輕聲嘆道:“前程往事,莫再提,莫再講,情之一字困擾你一生,如今你壽元將盡,還有什麼心願沒了,趁有時間,便快去吧。”
“我有什麼心願未了……”女子悽悽說道“我的心願,你真的不知道麼?”
她自顧自的講到:“我知道你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