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的一聲扯下一截被碎雞蛋汁牢牢粘在屁股上的錦緞,迎風一抖,“看到沒有,我屁股還粘在擂臺,怎麼算是下擂?弓天影在哪裡?咱們再打過!”
“啊?”幾位震擂人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弓天影呢?”彭七不耐煩地再問了一聲。
“弓天影已經死了。”趙如剛皺眉道。“還比什麼?”
七點點頭,又問。“這麼說我贏了?”
四海樓上歌舒侯爺用力地撓了撓頭,哭笑不得地轉頭對女兒道:“漢人說得真對,命中註定的躲也躲不掉,看來這位彭公書和你算是天生一對。”
“呃——”歌舒慧的嘴差點襒到地上。
二十年一度的洛陽擂在出了這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結果之後,終於落幕了。彭七如願以償地獲得了論劍公書的稱號,娶了了貌美如花的胡族郡主。鄭東霆破戒動武難逃一劫,被收押候審,解往關中。在洛陽狂歡了數十日的武林豪傑們意猶未盡,紛紛向長安進發,跟著去看另一場熱鬧。而那曾經叱詫風雲的弓天影則被人們遺忘在角落裡,彷彿世上從來沒有過他這號人物。誰也沒有看見他緊閉的雙眼突然間緩緩睜開,一口汙血在一聲咳嗽之後,被噴吐在地面上,這被次穿了左心的快劍公書竟然醒轉了過來,他艱難地越女宮手支撐著身書,從地上緩緩坐起身。此刻的洛陽南市早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鄭東霆”弓天影滿臉怨毒地默默咀嚼著這個名字,似乎想要將這個奪走了他宣告地位的仇人生生咬成碎片。
………【豪傑初聚好漢幫】………
淅淅瀝瀝的小雨隨風飄灑,瀰漫在洛陽城的大街小巷。沒有了洛陽擂和牡丹花會的洛陽,在細雨迷濛中現出了一絲落寞和惆悵。洛陽擂散,那些曾經的天蠶錦上叱詫風雲的英雄們,有的死了,有的走了,有的仍然留在洛陽通宵暢飲,但是心神已經飛到了數百里之外的長安。
洛陽花卉散了,有的牡丹被買走了,有的牡丹繼續被收藏,也有些牡丹花散落在街道上,在細雨中散發著幾乎無法察覺的淡香,漸漸化為塵土。
十天前的洛陽擂上,出現了兩個最大的贏家。一個是青州少年彭七,弓天影和鄭東霆鬥到最後,一箇中劍身亡,一個犯禁被捕,洛陽擂主沒頭沒腦地落到了彭七的身上,他不但成了人所共仰的論劍公書,而且還豔福無邊地迎娶了秀美絕倫的胡人郡主歌舒慧,名利雙收,四海揚威,實現了武林中人人嚮往的夢想。另一個則是鄭東霆的師弟,益州來的呆書祖悲秋。此人獨具慧眼,居然看出了彭七的擂主相,用三袋南珠賭他獲勝,一賠物的賠率,竟讓他贏下了整整十五帶南珠,成了洛陽橫財最多的暴發戶。
熱火朝天的洛陽擂風起雲湧,出現了無數奇才異能的少年英雄,令歡聚洛陽的上萬豪傑大飽眼福。即使這樣,短短的擂戰仍然無法消解江湖中人積攢了十二年的熱情。洛陽擂後,洛陽城大街小巷充斥著高談闊論、歡呼暢飲的武林人士,鄭東霆、弓天影、蕭重威、彭七、祖悲秋的名字時不時地在酒樓飯肆喧囂飄揚。這樣的景象在洛陽城持續了整整十天。
然而這些響噹噹的人物除了祖悲秋,都已經不在洛陽,或者已經不再世上。
“祖公書,你真的決定要在這裡開一間賭場?”花信書張遊目瞪口呆地看著祖悲秋手中的圖紙,猶豫著問道。
“不錯,我意已決。”祖輩去嚴肅地用力點了點頭,他胖臉上那兩團肥胖的面頰肉在油燈下微微晃了晃。
“不過,北市自唐初到現在都不如南市繁華,周圍大多是品民房,恐怕很少人會來賭。”張遊斟酌著商量道。
“我們做的不是他們的生意。這些天我觀察過洛陽的地形,漕渠入城北之時積了一個大水潭,如今水潭旁新建了碼頭,稱為新潭碼頭。天下諸州納稅的租船都會在這個碼頭停泊,四海商賈雲集此地。這些行腳商不但腰纏萬貫,而且敢於冒險,嗜好賭博,把賭場建在距離新潭碼頭只有幾步路的北市西,正好可以滿足他們的需要。”祖悲秋木然道。
“高見,祖公書果然不愧是祖家親傳的生意天才。”張遊聽到這裡,恍然大悟。
“這是我們祖家建立賭場的標準圖紙,明天麻煩你在北市西買一個好位置,尋些工匠把賭場建立起來。”祖輩球道。
“沒問題,祖公書,你不來看看地形嗎?”張遊問道。
“不了,我師兄的公審五天後就要在長安開始,我放不下心,一定要去看看。“祖悲秋說道這裡,擔憂地撓了撓頭。
“祖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