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呢?再加上大師兄的一走了之,陷入絕境的妖荒雪上加霜。繼續墨守成規而指望他人,只能是前途渺茫……
天星走到鬥將的身旁,丟棄柳枝,背起雙手,左右搖晃著,佯作無意道:“哎呀,真是無趣,倒不如四處閒走消遣一二……”
鬥將抬眼一瞥,漠然答道:“妖荒遭創而動亂未平,豈能擅自遠去……”他出聲之際,雙臂舒展,手中多了一塊丈餘長、尺餘厚的黑色寒冰。
天星秀眸閃動,心虛道:“嗯!我就是隨口一說,師兄所持之物倒是不凡……”
鬥將端詳著所持的寒冰,說道:“此乃玄冰寒玉,本想求林老大給予煉製一番,誰料想……”他話未說完,又是長嘆了一聲。
天星的腮邊忽而綻開一抹淺笑,安慰道:“師兄勿憂!待妖荒稍加安定,小妹陪你去尋林老大也就是了……”
鬥將遲疑道:“二師兄不允……”
天星將下巴一抬,刁蠻任性的神色飛上眉梢……
……
千荒。
明崖海灣。
海邊那座損壞的草亭子已被修繕如初,亭柱上面的四個刻字也被重新描繪了一遍。乍然看去,“明崖曉月”之間好像是多了幾許風霜之意。
不過,十餘里外,又有好事者在沿岸搭建了一排草亭。還有成群的修士閒坐其中,一個個怡然自得!
一座草亭的名稱頗為雅緻,兩個字,天音。而與別處不同,此處聚集的修士最為熱鬧。原因無他,一則臨近明崖禁地,時常有高人來往而或有機緣;二則便與草亭的名稱有關。
穀子丹被一群道友簇擁至此,不消片刻便要離去。而四、五個梵天修為的中年男子則是伸手阻攔,並竭力勸說不停:
“穀道兄,今日難得一聚,且說道說道你與林尊的淵源……”
“谷東家,我兄弟可是你萬香堂的老主顧,理該親近親近……”
“穀道友稍安勿躁!此間有明崖仙子,更有諦聽天音之妙趣無雙……”
“所言極是!而今日為何不見仙蹤、不聞琴聲?”
一群修士七嘴八舌,盡情描繪著明崖仙子的天姿絕色,以及她美妙無雙的琴聲。兩個多月以來,那位仙子時常出現在“明崖曉月”的草亭之中,隨即便會傳來無弦低吟、天籟奏鳴,令人聞之慾醉並超然忘我!於是乎,臨海的岸邊,多了一排草亭子,也多了一道聽琴觀濤的風景。
“諸位、諸位,谷某還要前往九龍塘公幹,著實無暇分身,失陪……”
穀子丹與他的萬香堂也早已隨著界靈島的各家豪強搬到了明崖,今日本要前往九龍塘,卻不料被一群道友撞見,便不容分說給拽了過來。而他對此間風景毫無興致,只想脫身離去,衝著阻攔的眾人拱手又道:“一時湊趣無傷大雅,惹惱了仙奴道友與老龍、虎頭兩位前輩,只怕各位承受不起……”
眾人所追捧的仙子,仙奴也!她每日清晨、或是傍晚,會在草亭中臨水撫琴。明崖海灣也有不少的女修,皆貌美脫俗,卻又怎比得上此間的仙影嫋嫋以及那曼妙的天音。當然,她不同尋常的身份,更是令人驚羨而又仰慕不已!
那可是林尊的弟子,還是唯一的女弟子,若得親近一二,簡直就是一段天賜的機緣!
不過,穀子丹為人本分,雖然與老龍、虎頭相熟,卻從不敢有僭越之舉。他也知道這群道友討好自己是別有用意,乾脆出言告誡。見眾人稍有膽怯,他趁機脫身,不忘再次正告:“仙子可遠觀而不可有褻玩之念,諸位自重!”
穀子丹拋開眾人,穿過彎彎曲曲的木條棧道來到海灘之上,匆匆騰空飛起,直奔九龍塘而去,卻又忍不住回首一瞥……
明崖峰頂,仙奴靜靜盤膝而坐。
她的眼光淡淡掠過穀子丹匆匆離去的身影,轉而落在膝頭上的一截焦桐之上。本想於草亭間臨水抒懷,卻不想被那群修士敗了興致。而這無弦之曲,知音何在……
仙奴抬眸遠望。她如瀑的黑髮漫過臉頰,一張小臉嬌顏如玉。但見晚霞如血,還有一道淡淡的虹光自天外而來。那恍若流星墜落,又似驚鴻撞入心海。
仙奴稍加凝神,禁不住站起身來。
與之同時,明崖海灣的半空中傳來“砰”的一聲爆響,隨之光芒扭曲,身影閃現,隨之有人衣袂亂髮飛揚而神態睥睨!
仙奴明眸煥彩,翹足失聲:“師父……”
海邊的草亭之中,諸多修士目瞪口呆。那是林尊……
……
林一離開妖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