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若是頭真蛟,我必將它剝皮抽筋、飲血吃肉。遙想當年,那還是在妖域的時候,虎哥我一發威,瞧瞧,便如這般……”
“衝誰瞪眼呢?找揍……”
“哈哈!只要虎哥一發威,那可是萬獸俯首啊!而來到這六層的碧霄天后,但凡是個東西都敢放肆,還殺不勝殺、煩不勝煩……”
“此處的異獸為數眾多而層出不窮,並靈智未開,連我老龍都不放在眼裡,又怎會怕你一個小小的虎頭……”
“咦!你好像比我厲害的樣子……”
“好漢不提當年勇,難不成像你這般動輒吹噓……”
“哈哈!這些上古異獸雖為禁制擬化而成,竟與真的沒甚兩樣。而再這般下去,著實無趣……”
虎頭見潭邊的草地很是平坦柔軟,乾脆丟下鐵棒一屁股坐下,接著又仰面朝天躺著,自覺舒服了,繼續又道:“接連追趕數月,還是一無所獲。我只想殺了那個臺勝,他孃的……”
老龍已拿出衣袍束扎妥當,不忘留意著四周的情形。
深潭所在,位於一道小小的峽谷之中。由此而去數千裡,則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其間同樣是古木成林且蒼鬱茂密,一時難以瞧得分明。至於是否尋到了碧霄谷,尚不得而知。不過,接連奔波數月,唯有此處尚未涉足。且歇息一二,再行計較不遲。
老龍將七尺銀刀插在地上,隨即在虎頭的身旁躺了下來。他兩眼望天,接話說道:“據老大交代,臺勝等人乃是凌道暗中豢養的一群鷹犬,借木靈谷藏身,無非是掩人耳目罷了!”
虎頭枕著手臂,光著身子,怡然自得地翹起了腿。而其一張虎臉上卻隱隱透著幾分殺氣,恨恨說道:“臺勝囚禁老子二十年,他死定了,哼哼!”他與老龍在幽冥海吃盡了苦、受夠了罪,如今回想起來還是恨意難消。
老龍神色平靜,一如從前的沉穩,隨聲應道:“又豈止臺勝一人?木靈谷的修士,皆無倖免之理!”
這兄弟倆在入塔之後巧遇臺勝,可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不容分說便撲了過去,對方卻是避而不戰。當追至此處,接連殺了臺勝召集的幾位幫手。而臺勝本人則是藉機逃遁,隨即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之中而再難找尋。
虎頭深以為然道:“一個不留,還是龍哥來得痛快!”
這傢伙很分得清場合,該當正經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只要老龍的話讓他聽著入耳,他喊起龍哥來毫不吝嗇。
老龍道:“臺勝與人走散而勢單力弱,這才避而不戰。還須及早將他截住,不然任他與魔城高手匯合一處,再殺就難了……”
虎頭晃著腳趾,附和道:“嗯!說的也是。只可惜老大又跑丟了,不然有他相助,早便殺了臺勝那廝。我的老大啊!你緣何總是讓人不省心呢?年紀輕輕,卻裝模作樣……”
老龍冷哼了聲,叱道:“閉嘴!”
虎頭繼續搖晃著光腳丫子。
老龍深緩了口氣,沉聲道:“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得詆譭老大,更不得有半分的不敬。這是規矩。不然,你我便再也不是兄弟……”
虎頭大嘴一咧,不以為然道:“你的言行舉止,愈來愈有老大之風……”
老龍不再吭聲,渾身透著肅殺的氣勢。
虎頭只覺得光屁股一寒,忙滾爬起來,摸出衣袍披在身上,不忿道:“你少給虎哥來這一套。虎哥自幼跟隨老大,絕非他人可比……”
老龍眼光一斜,哼道:“我上輩子就跟著他,也不敢像你這般狂妄……”
虎頭氣焰一滯,憨憨笑道:“倒是忘了這茬,哈哈……”他滿不在乎地雙肩一聳,挑釁道:“你若不認我這個兄弟,只怕老大不肯答應……”其原地走了兩步,又撓撓頭轉向四方打量,有些焦急道:“老大至今不見蹤影,而你我被困此處也難尋出路,真他孃的煩悶……”
虎頭對於老龍的前世今生,恍惚中似乎知道一些。而對方從來不提,他也懶得好奇。
老龍兀自躺著,示意道:“且看……”
虎頭不解,昂首仰望。
那原本青白如碧的天穹之上,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層隱約的浮光幻影。其中有彩羽飛舞、龜蛇盤旋;有龍爭虎鬥、萬獸奔騰;有山川湖泊、山林綿綿。儼然就是碧霄天的情形再現,卻更為的廣袤無邊且更加的震撼。上下兩者相較,簡直就是萬一之別。凝神觀看,又彷彿可以從中尋到相似的所在……
虎頭詫然道:“那是……”
老龍道:“倘若所料不差,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