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脾氣的皇帝和王爺難應付;
而鬧脾氣的壞脾氣皇帝和王爺最難安撫。
這是此刻守春王爺心中的兩句大白話。
“既然都說交與你處置了,你問便是。”那廂皇帝老爺鼻孔冒煙,心裡叫一個不爽。
但是比起黑臉皇帝,記名醫顯然更待見忠賢,朝著晁門吏發問,口氣很是平和,“晁庭梅,你不過一個門吏,是如何認識當時位高權重的晏青的?”
“回王爺的話,當時是晏青大人無意間看見了微臣的一首辭賦,才賞識起微臣的。”從容鎮定的晁庭梅如實回稟。
“哦?那他是如何賞識你的?”座上記守春挑眉,他相信才名遠播的晏青,目光定是錯不了。
“回王爺的話,晏青大人曾有想向朝廷舉薦微臣任地方官。”晁庭梅頷首站著,一五一十道來。
“那你為什麼至今都還是個門吏?”那廂虎目王爺支頤,神色冷冽的替愛人問道。
錚錚七尺男兒晁庭梅立馬躬身作了個揖,字字說得實誠,“回王爺的話,當時微臣以為,那時君非明君,臣非賢臣,並非入朝為官的良機。”
“那你可是覺得,現在時機成熟了?”記守春追問道,注視著對方的眼裡閃過了光華。
“回王爺的話,微臣覺得,現在正是明君與賢臣相遇合的年月。”聽出了對方話外音的晁庭梅,就是一個毫不含糊的長拜。
而這句話對於座中的三人,都無疑是一句非常動聽的答案。
“本王自會赦免流放寧古塔的晏青,晁大人,心事既已了,陪本王下盤棋如何?”記守春展顏,笑意俊朗,在古溪兄弟幾欲行兇的目光下,廣袖拂起,做了個“請”的手勢。
“閔仁王今日身體疲乏,這盤棋,就由本王代下了。”見不得愛人和其他人親近的鳳卿王爺虎目猙獰,袖袍一甩,那道耀眼的玄色頓時便劃破了空氣。
☆、第三十八章 棋盤定乾坤
縱橫十九道間,黑白棋子爭乾坤。
棋盤前,古溪鳳卿和晁庭梅正剔精擇微,爭奪寸土,而坐於一旁觀戰的記守春和古溪鳳麟,則於心中暗暗比較著這二人的佈局。
兩人都是高手。
這是顯而易見的結論。
但相比較下,盤觀者清的記守春已然發現,在古溪鳳卿的雄才大略下,晁庭梅一絲不苟的嚴謹佈局,倒顯得像是雕蟲小技。
“閔仁王,既然你力保晁門吏,那你便押晁庭梅贏局,我押鳳卿得勝,到時候輸的人受罰。”觀局觀到一半,皇帝老爺開始耍起無賴。
“憑什麼?”記守春怒目而視,這個當皇帝的不要欺人太甚!
“因為我是皇帝。”古溪鳳麟很是無辜的攤開雙手,滿臉笑意盈盈。
!
記守春暴怒,記守春咬牙切齒,記守春很想給那人魔皇帝下三天三夜的瀉藥,但最終閔仁王還是嚥下了這口惡氣,很著調的道了句,“不成,我要押滄武王贏棋。”
“晁門吏,你可聽見了?連閔仁王都不看好你,你還是莫要下棋,回家耕田去吧。”那廂古溪鳳麟支著扶椅,轉頭就朝晁門吏揚聲說道。
記守春的眼角抽動,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很想直接扭斷這個皇帝的脖子。
而那廂晁庭梅聽了,立馬識相得起身,朝座上的天子作揖行禮,“皇上教訓的是。這盤棋後,微臣自當遞上辭呈。”
“無妨。”愛人在前,滄武王殿下竟表現得十分大度,示意對方繼續陪自己下棋,“你輸了這局後,本王自會考慮是將你當作夜壺丟出宮門,還是貶你回老家,讓你窮盡山水之樂。”
記名醫的嘴角抽搐,看來這對兄弟倆的口中,果然吐不出好話。
此時方寸棋盤間,博弈未止。
從來輸贏都只在一瞬,而這一刻裡,隨著古溪鳳卿的一顆白子落下,原先看似明白曉暢的白棋中,開始顯現出了某種不同尋常的變化。
也就在下一刻,晁庭梅失手,一枚黑子未放置妥當,無懈可擊的佈局裡,出現了破綻。
漸成包圍之勢的白棋,瞬間猶如千軍萬馬湧入,黑子一步步築造起的壯麗大廈,巍巍將傾。
只是那死腦筋的晁庭梅竟不懂得認輸,自知無路,依舊拼死一搏。
這個門吏,還倒真像個血氣方剛的俠士。一旁觀戰的記守春,心中讚賞。
愛人目光拋錨,鳳麟帝就要開始冒醋勁,手裡下狠勁去捏青年的大腿,記守春疼得齜牙咧嘴,天子又立馬鬆手,改為為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