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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劉瑞芬震怒的聲音,打入張鴻遠的耳鼓。

張鴻遠睜開眼,突然見劉瑞芬怒目圓睜,簡直十字坡賣人肉包子的母夜叉突然站在了眼前。

這是哪個黑了心、爛了肺的、披著人皮的瘋狗寫的?他媽的X了得,有種的,讓龜孫子對著我劉瑞芬說,鑽在他媽X那個X旮旯裡、寫你媽的X的信?”劉瑞芬一陣破口大罵,當然,她根本不知道這兩封信是她弟弟昨晚上一夜沒睡偽造好,今天早上悄悄塞進吳培雲的辦公桌,劉瑞芬大罵一頓,又衝著張鴻遠吼道。“你,像個爺們吧,死也站著死。怎啦,不偷不搶,犯誰家的王法啦?莫說帶著我兒子為大隊辦事多花了幾塊錢,呸,娘娘我還要向他們算工錢呢!你張鴻遠從五八年當會計,好歹也是一個頭頭,睜開眼看一看,紅土崖大小是個幹部的,誰家像你,三個破窯洞,要X沒X,哼!只許他們吃香喝辣,只許他們北京上海轉個夠,咱就不能喝口湯,就不能用一張破紙,說他媽X的,我就不信這理,後晌我找他們說理,他們要是給不了我劉瑞芬一個說得過去的答覆,我撕了他們的破X嘴。”

劉瑞芬說到激動之處,“嘶啦,嘶啦——”將兩張檢舉信撕了個粉碎。書包網

第十二章:富貴大嫂傳奇小段。李青恩挨鬥,是微笑的批判。

第十二章:富貴大嫂傳奇小段。李青恩挨鬥,是微笑的批判。紅土崖驚變:過繼兒子美夢破滅,張鴻遠兄弟成仇。

張鴻遠沒有允許劉瑞芬去大隊部說理。

但劉瑞芬滿腔怒火,義正詞嚴,說到動心之處淚水滂沱的宏偉壯舉,簡直是一幕震撼人心的表演,大大鼓舞了張鴻遠。張鴻遠受到啟發,得到了安慰,萌發了面對事實,面對人生的勇氣和信心。

下午,張鴻遠來到大隊部將一大兩小共計三把鑰匙往吳培雲的桌子上一摔,二話不說扭頭就出了大隊部。吳培雲愣了一愣,當吳培雲開門想追張鴻遠時,張鴻遠已下了土坡,穿過舊爐場的破窯頂向畜牧股走去了。

吳培雲的心不由一股一股揪心般難受,張鴻遠那優雅修長的身影彷彿是一個巨大的驚歎號,一錘一錘撞擊著他的心窩。他彷彿受到一個極大的嘲諷和愚弄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窩心壓肺的難受。吳培雲咬了咬牙,費了好大勁兒才剋制住身上那一陣陣不由自主的戰慄。

準確一點說,讓張鴻遠去畜牧股當股長並沒有委屈多少。那緊靠馬路邊鍋形大院座北朝南並排著四個窯洞:由西向東第一個窯洞是四匹高大雄健的騾子圈;第二個窯洞是雜種圈,老實厚道能吃虧的老母牛和一匹還沒有準允生育的母馬以及兩頭叫驢同住一圈,還有一頭去年生的小牛,由於雜圈太緊,只好栓在院裡餵養;第三個窯是草房,冬儲乾草,夏儲青;第四窯洞是料房兼休息辦公用。這就是負擔著全村運糞送肥春播秋收秋耕的全部大型農用畜力的畜牧股,也就是紅土崖村、除人之外最先進、也最傳統、最優秀、也是最原始的生產力的存放地。張鴻遠能在這種關鍵崗位上有負重擔,怎能是不光榮的事情呢?

好在紅土崖處處是宜人的景象和爽心悅目的風光。

大院東邊是一堵短牆,也是公路的護牆。每當夕陽從登雲山上蹣蹣跚跚滑行而去,張鴻遠坐在短牆上一袋接一袋吸著老旱菸,大團大團的青煙與西斜的陽光交融。他就在這種默默的交融中與悄悄流逝的光陰親切地交談,而爬在牆上的嬌小柔弱的打碗花以及秋後的各色各樣的牽牛花,彷彿像他的兒女們熟睡的笑臉,柔順地依附在牆頭,努力地吮吸著生活中屬於他們併為他們吮吸的營養。麻雀們在呼喚著歸巢的夥伴,子女或父母,彷彿紅土崖六月十九的廟會散了的時候的情形,那麼歡悅,那麼喧騰,讓人心動。哎,靜靜地想想吧,想想吧,人生的意蘊,有時只有在寧靜的觀察和體味中才能發現其歡快和樂趣呵。

晚上吃飯的時候,聽孩子們說,要去看開批鬥大會,張鴻遠心中暗暗“撲騰”一聲不由產生了一陣不安。

批鬥會對於張鴻遠並不陌生。“三反”“五反”“四清”“整風”“批左”“反右”“鬥地主批富農,打擊反革命”等等等等,張鴻遠不但見過那種場面,而且有時還親自參與過。不過以前開批鬥會他從來沒有害怕過,現在聽到開批鬥會,不由聯想到公社來人檢查財經紀律的事兒。中央下發了《經濟工作十條》,整頓財經紀律是一項重要任務,張鴻遠雖然離開大隊部快四個月了,但對四個月前吳培雲送給他的檢舉信中提及的事兒有些惴惴不安。

批鬥會場就在離張鴻遠家三十米遠的高房。解放前紅土崖村有兩大財主:裡頭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