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貓十分的狡猾警惕,感覺它一直在兜圈子,奔跑的速度極快,要不是四娘用神識將其鎖定,恐怕早就跟丟了。
片刻後四娘來到了羅浮山腳下一個小村子,這裡小橋流水古樹參天,村落保留了大量明清時期的古老建築。不像後世搞旅遊開發搞的烏煙瘴氣的,完全失去了田園純真的感覺,變得十分的商業化。
村口的石碑寫著這個村子名叫石橋村,因為村口那個石拱橋而得名,據說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小黑貓叼著茶壺在屋頂的青石瓦片上跳躍穿行,而四娘則是不急不緩的漫步在青石小路上,感受石橋村的煙火氣。
這裡的村民富足安康,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從容安逸的笑臉,不像後世的人浮躁急切疲於奔命,每天忙忙碌碌的連欣賞周遭風景的時間都沒有。
玩耍的孩童好奇看著這個如天仙似的女人,門口曬太陽的土狗打著哈欠,眼神警惕的看著這個誤入石橋村的客人。
四娘笑著跟小孩們打招呼,她從百寶袋內取出一些水果糖分發給孩子們,看到他們燦爛的笑臉,就連四孃的心情也不自覺的變好了,果然小孩子不吵不鬧的時候都是招人稀罕的小天使。
可能是四娘釋放的善意讓門口的土狗放鬆戒備,它起身對著四娘搖尾巴似乎在打招呼問好。
四娘詢問小女孩:“前面拐角處住的是誰啊?”
“那是鮑阿婆家,她是一個怪婆婆。”
小女孩長得跟福娃似的,聲音軟軟的十分好聽。這種帶著方言的口音十分的有煙火氣。
孩子們口中的怪婆婆姓鮑,村裡都稱呼她為鮑婆婆,她無兒無女無親人,她是一個自梳女。在很久以前一群女人為了不被封建社會壓迫選擇自梳終生不嫁抱團取暖,她們以姐妹相稱相互照顧對方,給予對方最真切的溫暖。
四娘可以確定剛剛那隻黑貓就是鑽進這戶人家,輕聲敲門,開門是一個梳著盤發老婦,長得面目蒼老,但是眼神十分的清亮透淨,身上穿著藏青色的盤扣粗布麻衣。她身形消瘦但是脊背挺直。
“小姑娘,你找誰啊?”
鮑婆婆以為四娘找錯了地方,她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來拜訪了,她都不記得上一次有人來是什麼時候了。
“阿婆,我可以進屋坐坐嗎?”四娘沒明說來這裡的目的,她只怕嚇到老婆婆,她的身上已經泛著黑氣了,用不了多久老婆婆的生命也要走的盡頭了。
“進來吧!只要你不嫌棄就好。”
鮑婆婆在前面引路,古舊的院子被打理的十分乾淨,庭院的玉蘭花已經開始凋謝了,地上落了一地的玉蘭花。
微風拂來,隱隱的能夠嗅到那沁人心脾的玉蘭花幽香。這株玉蘭樹給小院增添了一種別樣的美感。
四娘在屋簷下看到了那隻黑貓,它正一臉警惕的盯著她,似乎十分的擔心她會傷害老婆婆。
屋內的陳設十分的簡單,連一樣像樣的傢俱都沒有。裡間就是鮑婆婆睡覺的床,四娘隨手施了一個除塵術然後落座。
眼見婆婆想給自己倒茶水,四娘跟她說:“阿婆不用了,我不渴。我就是想問問你,外面那隻大黑貓是你養的嗎?”
“是我的養的,它都陪了我二十多年了,要不是它我可能活不到現在了。”提到大黑貓的時候鮑婆婆臉上帶著笑意,有大黑貓陪著自己,她漫長死寂的生命終於找到了一絲樂趣。
四娘抬眼細看老婆婆的面相,一生悽苦四處飄泊,是一個十足的苦命人。
“阿婆,你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裡?你的家人呢?”
鮑婆婆嘆息一聲,那聲音充滿了悲涼無奈更多的是心酸無人傾訴的苦楚。
“自打我選擇當自梳女的那一天,他們就把我拋棄了,我再也沒有親人了。我年少時曾經親眼看到我的媽媽被爸爸打的頭破血流,看到奶奶過大壽卻不許上桌。看到女孩在出嫁當天投環自盡,那時的我們是牛馬是豬狗,我不過是花錢買賣的玩意。
我不想草率的決定自己的一生,我想要當可以決定自己命運的西關小姐。可惜事與願違我連去學校的資格都沒有。
最後我以死相逼終於如願的當了自梳女,家族覺得我是恥辱,兄弟覺得我自私只想自己,孃親一個勁的哭,她說你當了自梳女老了怎麼辦,你死了只能夠當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你連祖墳都進不了。
我跟她說,我絕不會後悔了,日後落得何種下場我都認了。”
鮑婆婆在說這些的時候,語氣極為的平靜,就像在說旁人的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