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了,心中也無怨憤。上官飛燕已經化作一坯黃土,往事如煙,還有什麼走得出走不出呢?陸小鳳聞言,不由得嘆息,“可我看清了薛冰,心中依然煩惱。花滿樓,你說該怎麼辦啊?”陸小鳳很頭疼。因為他跟薛冰之間,是有相互喜歡的那種感覺。薛冰是紅鞋子,也騙了他,如今薛冰被關在丐幫大智分舵裡,他到底該怎麼做呢?到底該不該將薛冰帶走?陸小鳳是個特別容易心軟的人,他想到薛冰從前在他跟前那溫柔可愛的模樣,心就怎麼也冷硬不起來。陸小鳳揉著眉心,“我乾脆將薛冰帶走,把她交給薛夫人,讓薛夫人派人看著她,從此不讓她出門好了。”花滿樓失笑,“喬峰大概不會跟你計較這些,畢竟薛冰與紅鞋子的其他人相比,其實並未做些什麼。只是希望你將她帶走之前,記得將城外酒肆的那個夥計安頓好,旁人無端端失去了胳膊,薛冰為其要付出代價和作出補償,也是應該的。”陸小鳳覺得這也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於是扔下花滿樓,去找喬峰喝酒了。這時,正在被木婉清喂著吃紅薯的小洪七眼尖,發現花滿樓就在不遠處,咔咔笑著站起來,人已經化作一陣風似的朝花滿樓奔去。“花花!”木婉清抬眼看去,只見男人站在拐角處,一襲白衣,姿態出塵。花滿樓彎腰將小洪七抱起,轉而面向木婉清,臉上依然是微微的笑容,他笑著說道:“好香的烤紅薯,我也覺得有點餓了,不知木姑娘能不能給我也烤一個?”木婉清一怔,清麗的臉上隨即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能啊,當然能。”千歲憂正在跟師父在一起,聽說陸小鳳去找喬峰喝酒的事情之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幾天陸小鳳天天都找喬峰喝酒,兩個好酒的男人,說什麼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喝就是大半宿,千歲憂已經都幾天沒有跟喬峰好好說話了。少女皺著眉頭,咕噥著:“酒有那麼好喝嗎?”林朝英手裡正拿著一本藥經在看,聽到千歲憂咕噥,不由得抬眼,“你在說什麼?”千歲憂回神,“沒說什麼,對了師父,你看藥經做什麼呀?”林朝英將手中的藥經往旁邊的桌面上放下,“沒做什麼,這裡不比在古墓自在,我無事可做,便拿書來看看。”千歲憂抿了抿唇,生怕師父下一句就說要回終南山。師父一旦回了終南山,再下山就是遙遙無期了。少女看向師父,臉上盡是討好的笑容,說道:“師父覺得在古墓自在,因為古墓是我們的地盤。這還不容易嗎?要是師父覺得我們在大智分舵不自在,我們到旁的地方去就行。”林朝英哦了一聲,神色要笑不笑地看向千歲憂,“你捨得喬峰嗎?”千歲憂:“……” 你捨得喬峰嗎?師父的話在千歲憂的耳旁響起, 千歲憂看向師父,模樣很是可愛地嘆了一口氣。千歲憂咚咚咚跑過去, 在林朝英的身旁坐下, 腦袋還枕在師父的肩膀上, 聲音既無奈又愛嬌:“我是捨不得喬峰, 可我更捨不得師父。”少女跟林朝英說話,從來都不嫌肉麻的。霜姨正在外面幫千歲憂做衣服,聽到師徒兩人的對話,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又繼續手中的針線活。林朝英被千歲憂弄得好氣又好笑,喬峰為人坦蕩又無私,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大丈夫。自己的小徒兒下山,能與喬峰認識,也是有緣。只是這緣分到底是不是孽緣, 林朝英卻不能保證, 畢竟, 喬峰的身世就擺在那裡。但是這些事情,千歲憂不提,林朝英也不說。千歲憂不知道師父心中所想, 小腦袋枕在師父的肩膀上碎碎念,“師父難得下山, 我要跟師父一起的。喬峰大概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我也不能老跟著他,他心中肯定也不願意我跟他一起走。”“師父啊, 喬峰是契丹人,他還要查自己的身世。其實他護送我回終南山,就很耽誤他的時間了,如今你下山了,他肯定是快要走了。”巴拉巴拉。少女也不在乎師父能聽多少,反正就將自己心中所想所念都一副腦地倒出來。林朝英聽著千歲憂的話,一隻手抬起,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問道:“喬峰要走,你想跟他一起走嗎?”千歲憂一怔,枕在師父肩膀上腦袋猛地抬起來,她目光委屈,一臉控訴地看向林朝英。林朝英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千歲憂一臉被欺負的小媳婦兒模樣,語氣委委屈屈的,“師父要我跟喬峰一起走?難道師父收了木姐姐這個徒弟之後,就不喜歡歲憂了,還要迫不及待地將歲憂趕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