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心想巴頓殺得性起,用“七五炮打衝鋒”的戲劇性動作,也許大有可採吧?
4.以肉體訓練進行精神訓練(1)
當時的預備役軍官幾乎無一例外都在數退伍的日子,可李敖卻充實地利用這段難得的肉體訓練的機會加強精神訓練。他的肉體雖奔波於日曬雨淋凡夫俗子,但他的精神卻獨與天地往來,神馳他方。
當時象李敖這樣的預備役軍官幾乎無一例外都在鬼混、“數饅頭”、數退伍的日子,可是李敖卻充實地利用這段難得的肉體訓練的機會加強精神訓練,在這方面可說李敖是蓄謀已早。他的肉體雖奔波於日曬雨淋凡夫俗子,但他的精神卻獨與天地往來,神馳他方,沒有人知道他這樣肉體與精神交錯地生活著,可是他顯然在日復一日地這樣生活著。他為自己自豪。
軍中的艱苦生涯更凝固了李敖的悍氣與鬥志。9月9日,李敖寫信給馬戈、景新漢,表明了自己的這一志向:
在這“水深波浪闊”的時代裡,我們是多麼渺小!多麼無力!又多麼短暫!如果我們能在環境允許的“極限”下,伺機蠕動一番,說說我們想說的,做做我們想做的,搗一下小亂、冒一下小險、使老頑固們高一高血壓,大概這就是我們最大的“能耐”了!我們還能怎樣呢?我們豈配做“殺頭生意”麼?
因此我說,在環境的“極限”下,我們少做一分懦夫,我們就該多充一分勇士;能表白一下真我,就少戴一次假面。如果我們能高飛,我們希望飛得像只多謀的九頭烏;如果我們與覆巢同下,我們希望不是一個太狼狽的壞蛋;如果我們在釜底,我們希望不做俎肉,而是一條活生生的遊魂!
本著這點可憐的持身觀點,我忍不住罵你們兩位不脫“鄉愿”之氣,你們在血氣方剛之年就垂垂“穩健”起來了,就帶著老成持重的口吻主張“多少融合一些。”(老馬)和“何
必曰‘絕’”(老景)了!你們也居然澆我涼水、扯我後路了!
路是那麼長,我們隨時會倒下,死就死了,又何必“正首丘”呢?青山多得很,到處都可埋我們這副不算重的骨頭,在重歸塵土的剎那,願我們都能刻上幾行帶有彩色的里程碑!
做了陸軍,又下了部隊,下了野戰部隊,就不能不天天折騰訓練,殊少寧日。李敖屬於“前瞻師”,是美援的部隊,花樣也最多,每當他後來翻看那時的日記,猶心有悸!
8月2日:
一、陰雨中醒來,黑暗中集合,出營門大風雨,冒風雨行軍甚速,過新化轉雙興裡,北過西勢村、新竹村、大彎、媽祖廟,抵歸仁時已中午,疲勞不堪,腳痛而落伍,躺在教室的講臺上,喝了一口周排長送來的酒。下午改坐四分之三炮車,雨中渾身裡外皆溼。為了等部隊,車邊走邊停,我感到很冷,用毛巾圍在脖子上稍禦寒,甚苦惱。傍晚抵阿蓮,又看到我所喜歡的大崗山。今日我行三十八里,夜在阿蓮教室外扭乾衣服,阿兵讓出水泥講臺給我睡,被也溼了,勉強架起蚊帳,天黑即眠。二三小時後,吳照把講臺一撞,頭頂架蚊帳的抬七五炮大竹槓掉下來,打了頭一記。
二、半夜醒來,一片漆黑,渾身痠痛,水門汀愈睡愈涼,張永亭臭腳伸過來,一夜蹬我好幾次。
八月三日
……軍復北進,次深坑村,途中賣菠蘿者過,兩行隊伍一直望之。在深坑村集結,坐在竹上,把綁腿鞋襪窮曬一陣……
八月四日
一、晨睡起腰痠背痛。黑暗中行抵關廟北邊,大罵高興記一次,可算是當官以來第一次大吵,解散炮一班為其背三OO,晨霧中拂曉攻擊,我身兼排附及六O組長,過許縣溪,
菊生欲負我,我卻之,毅然下水,水深及膝,連過三河,在爛泥中摔一跤,槍端撞我右下顎,痛不可言。在菠蘿地中行進,刺腿之至。看四二射擊及戰車衝鋒,攻下虎山後東轉直達埤子頭。在埤子頭警所中午飯,看阿兵們買菠蘿實在很想吃,可是身上一文不名(僅餘六十三元於前晚請客了),又以不願身蹈軍紀故也。阿兵送菠蘿給我,我亦拒之。午飯後鞋襪尚未曬乾,正邊曬邊讀書之際,又復出發!轉赴雙興裡,途中小憩,吳信忠言其當兵十八年,今年已四十,日覺體力不支。在雙興裡小憩,再曬鞋襪,末幾又上車去新化農職接受命令。大便仍少,在校中洗頭手,寫日記,躺在水泥臺上小眠,蚊子甚多,又苦牙病,顎痛。
……
三、返……途中甚艱苦,我雖巳練習得相當能走路,可是仍累得很。十二時抵家,喝甜稀飯一碗,無水,只好把沒洗的舊褲來換溼衣褲,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