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幾乎就沒執行過這項職能。他這次不單要善濟司開始接濟落魄的妖類,還要接濟落魄的凡人,司內再加一個藥石房,專門種植藥糙,修行醫術‐‐當然,這個計劃難免有他私人的喜好在裡面,不過十分有用。離澤宮裡別的不多,金翅鳥一族囤積著無數寶石明珠美玉,這與他們這一族喜歡華美的東西有關,故此錢財方面從來也不是難題。禹司鳳做完初步預算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他揉了揉痠疼的脖子和肩膀,伸個懶腰,走到chuáng邊去看璇璣。她睡得正香,手指拽著他的外衣,纏在一起,十分眷戀。他忍不住想抱抱她,親親她紅潤的臉頰,然而時間不夠,他眼下成了宮主,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也不能任xg地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qg。他只有輕輕摸了摸她的秀髮,留了一張字條給她,自己帶著徹夜不眠趕好的改革計劃,朝金桂宮的靈堂走去。 重振雄風(四)上丹牙臺之前,禹司鳳將徹夜修改好的改革計劃jiāo給了羅長老,眾人見嶄新的玉版紙上密密麻麻寫得整整齊齊,重要之點都用硃砂筆特別註明,每一條都細緻周到,方才真正信服,知道他是為了離澤宮的事qg費盡心力。禹司鳳望著丹牙臺下無數年輕弟子,他們都聽從長老的吩咐,將面具摘了下來,陽光下,每張臉都那麼蒼白孱弱,刻板畏縮的表qg‐‐每個人都是離澤宮鐵律下的產物,以前的禹司鳳也不例外。&ldo;宮主,要和弟子們說什麼嗎?&rdo;長老們含笑問他。禹司鳳點了點頭,向前走了一步,海風將他寬大的袍袖chui得颯颯作響,他吸了一口氣,朗聲道:&ldo;我想先問大家一個問題,請如實回答我,沒有任何好顧忌的!以前的離澤宮,你們有恨過嗎?&rdo;臺下傳來一陣噪雜聲,羅長老低聲道:&ldo;宮主,這些事還是不要當眾……&rdo;話未說完,便被禹司鳳用手勢止住。他說道:&ldo;大傢什麼也不用擔心,儘管說便是!要不我先說一個,我恨過離澤宮,特別是那個要整日戴面具的規矩。有時候,甚至有衝動把面具踩在腳底踩碎它。我想要建一個完全不同的離澤宮,所以第一件事便是廢除戴面具的鐵律。人與人之間,心無法靠近,連臉上也要套著面具,不是很可悲的事qg嗎?所以今天要大家都脫下面具,坦然面對,無論心裡有什麼疑惑和痛恨,都痛快說出來!大家都是離澤宮的人,這裡是我們的家,在家裡說話,難道也要猶豫嗎?&rdo;他這番話說完,場內一片寂靜,很久,都沒有一點聲音。羅長老怕禹司鳳難堪,正要打岔化解這一場尷尬,忽聽臺下有人怯生生地說道:&ldo;我……我恨過。進來之後就像關在大籠子一樣,說是一年可以回家鄉一次,其實都是虛設!我……已經快五年都沒見到親人了!&rdo;有人起頭,後面的人立即開啟了話匣子,有抱怨不許出宮的,有抱怨不許嫁娶的,還有抱怨說根本不曉得均天環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卻白白成了這玩意的奴隸。說到最後,有一個年約二旬的弟子越眾而出,拱手道:&ldo;宮主請恕弟子逾越,弟子愚見,那暗行堂一直令人忌諱,無論出宮還是在宮中,人人自危,將他們捧得極高,誰也不敢得罪他們,生怕有朝一日無辜被戒律堂關入地牢。弟子曾有一個兄弟,只因言語上稍稍得罪了暗行堂的一個人,隔了不到半月便被栽贓與凡人女子有染,戒律堂甚至沒有取證,便將他打入大牢,不出一個月便死了。宮主雖然與我們一樣是年輕人,但我們也十分敬重愛戴,不敢有絲毫不敬,不過倘若改革離澤宮只是一句虛言,還留著那些鐵律,還留著暗行堂,那麼哪怕今日宮主要殺了弟子,弟子也斷不會留下來!&rdo;眾人本來還有些畏縮,但見他這般坦然慷慨,絲毫不懼,頓時高聲呼好,一時間丹牙臺人聲鼎沸,吵得遠在樨鬥宮最裡面的璇璣都醒了過來。眾人叫嚷了許久,禹司鳳終於把手一抬,做一個安靜的姿勢,等眾人漸漸平復下來,才道:&ldo;你們的答案,我都知道了。&rdo;他停了一下,掃視眾人,人人的表qg都十分複雜,眼怔怔地看著他,似是恐懼,又似含著希望。&ldo;暗行堂已經撤銷。&rdo;這句話令所有人都激動起來,禹司鳳笑著又道:&ldo;離澤宮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雖然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對它有些仇恨,但最後我們還是選擇留下,對它充滿希望。作為一個弟子,我想說,大家都是好樣的!作為宮主,我卻想說,我年紀不大,經驗也不足,以後還請多指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