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蘭的丫環懷了他的孩子,那丫環被人買走了,他說眼看自己就要性命不保,連後代都沒留下,一定要我幫他找到春蘭。我就跟說,你這具肉身都不是自己的,留不留後代又怎樣?
桐月看罷,倒也不覺得不奇怪。白佑林出生農村,對所謂的血脈後代看得十分重要。一個為了拼兒子連生幾個女兒的家庭生出有這種思想的男人不是自然而然的嗎?
她想了又想,最後讓人帶話給荷月:如果順手可為就幫,若是太難就算了。
這天,她跟江星月談論起這件事。江星月淡淡說道:“白佑林有這樣的結局也不足為奇。”
桐月也跟著嘆:“這幾年,我算真正感覺到什麼叫世事無常。”
那麼多人,起起伏伏,生生死死,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又眼看他樓塌了。
轉眼間就到了這年的春天,桐月再次寫信給荷月,不想回信的不是她,卻是林家的一個夥計。他寫道,五小姐一個月前就帶人離京城了。桐月不禁奇怪,按照荷月的速度,又沒有貨物押運,她應該早回來才對,為什麼還沒到家呢。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出什麼事?
桐月一連擔憂了幾天,有天半夜,荷月風塵僕僕地回家來了。
桐月和梅月看到她平安歸來是又驚又喜,梅月起床要去給她做飯,荷月也沒拒絕,一邊叫著餓壞了,一邊大口大口灌水。
桐月等她喝足了,才問她話。
荷月哪裡用得著她問,拍著桌子眉飛色舞地說道:“我先給你們講我在河邊的蘆葦蕩裡發生的事情。有一夥賊人不長眼,敢惹到老孃頭上,結果被我們給殺到老巢,我把他們頭領給火併了,在那兒住了好幾天。要不是怕你們擔心,我就再多住幾天。”
桐月無奈地搖頭,不知說她什麼好。
說完這件最得意的,她又說起跟著柳棲白的見聞,她一臉可惜地看著桐月道:“姐,你說你的口味真夠獨特的,你喜歡的那叫什麼人,不吃肉不喝酒沒有別的嗜好,我到他家裡發現,他的臥房就像僧房,我就到處打聽,結果他家下人說,他們少爺以前真打算過要出家。現在不知道如何了。”
桐月有些驚訝:“他不吃肉嗎?我不記得了。記得路上,他也沒特意說呀。”
荷月道:“你愛信不信,反正跟我一起是不吃。我估計他以前是沒條件計較,現在有了。”
“很有可能。”
荷月誠懇地建議道:“你要是喜歡他的長相,找個機會睡了他放下就完事,要想找個伴侶還是找個正常的,——對了,你還記得跟咱合夥做生意的錢了軒不?他問過你好幾次。”
桐月當然記得他。
“我覺得他還湊合。”
這時,梅月端來一大碗肉絲麵,荷月也顧不上說話,埋頭一陣大吃。
吃罷飯,夜也深了,三人各去歇息。
次日,桐月帶著荷月去見江星月。
江星月見到她沒有像往常那樣,而是神色凝重。
桐月心中一驚,趕緊問發生了什麼事。
江星月沉聲說道:“我覺得我可能要暴露了。”
這簡直如平地驚雷一樣,震得桐月心口發顫。
江星月接著解釋道:“你記不記得我這次派人回去見我母親的事?”桐月點頭。
江星月又說:“結果那下人回來說,老夫人和姨太太都說小姐上次就派人來過了。可是我從沒派過別的人。你說這些人是誰?他們想幹什麼?”
江星月接著往上說:“你也知道,咱們先前玩的那些把戲,能騙得了無知村民,但騙不了朝中這些人精。我的破綻太多了。以前沒人注意,是因為我一直默默無聞,現在明州治理得不錯,我在彈劾秦相這件事裡也立了功,柳棲白著人告訴我,說太子殿下曾提起過我,如果不出差錯,我任期結束後,就有可能升任東南兩省的布政使。我站得越高,注意我的人就越多。我的政敵也越多。”
桐月越來越心驚,她問道:“那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嗎?”
江星月沉默許久,搖頭苦笑:“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江星月的預測很準,這年的初秋,朝廷下令宣江星月迅速入京述職。他們誰也不知道此行是福還是禍。
☆、第一百零九章 雲湧
第一百零九章雲湧
江知府要調任的訊息傳出來後,明州城百姓不約而同地聚集在府衙和街上,殷殷挽留。江星月為此不得不耽擱了幾天。
這幾日,她在有條不紊地安排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