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前面一棟樓居住的一般都是好萊塢的大明星,他們習慣回來的很晚……”老頭有意無意地看了榮少亨一眼。
榮少亨不排除他認出了自己,畢竟最近自己的名氣太響了。
“來杯酒怎麼樣?”榮少亨提議道。
“呵呵,是你結賬麼?”老頭看了看櫃檯上的威士忌。
榮少亨笑笑,開啟瓶子,給老頭倒了一些。
大概到大半杯的時候,老頭擺擺手,“好了。已經夠了,再多就不是暖身子而是酗酒了。”說完,他看著榮少亨擰上瓶蓋,又說,“你眼光很不錯啊,這種牌子的威士忌有一種天然的煙燻麥子的味道,你們東方人很少會有挑這個牌子的。”
榮少亨笑了笑,雖然老頭說的是實情,但是多少讓人聽了覺得太過於直白有些不舒服。中國人習慣了含蓄地說話,這樣的話是絕對不會說的,這可能就是文化的差異,在美國人的眼裡,這樣說話沒有褒揚也沒有貶低,僅僅只是一個正常的評價而已。但是聽在國人耳朵裡很可能不是如此。而且,西方人的很多東西到了東方的確會變味兒,比方說說紅酒和白酒,這裡說的當然是乾紅和乾白,之所以被稱為乾紅乾白就是因為採用葡萄原汁釀造並且在釀造的過程中將糖分全部去除了,可是東方人喝起來的時候往往要加上雪碧或者可樂,的確,如很多人所說的那樣,要好喝了一些,但是加了碳酸飲料又會讓酒重新有了糖分,並且其中的二氧化碳還會破壞酒液中豐富的氨基酸。這樣一來,實際上就跟普通的葡萄酒沒有區別了,根本不必費心去喝什麼乾紅。
即便榮少亨已經有了這樣的認識,但是習慣使然,聽了老頭這麼直白的話還是多少心裡有些疙瘩,“東方人喝威士忌的時間比較短,多數人還處於跟風的狀態,不是太注重酒本身的味道而是注重環境和氣氛,這也是比較正常的。”
老頭翻了翻眼睛,“孩子,我覺得你好像身上帶著一股戾氣,這樣不好。要陽光一些……”
榮少亨一愣,不知道老頭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一句話。看看他,老頭已經悠然自得的開始品嚐手裡的威士忌了,並且還微微的點頭讚歎,大致是誇這瓶酒不錯的意思。
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於是榮少亨就端起咖啡輕呷著。
“上帝說,要有光,於是這個世界便有了光。上帝說,要有愛,於是他的仁慈之心便遍佈這個世界。孩子,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諾亞方舟上,上帝讓諾亞將每種動物帶走了幾隻?”
老頭的問題很奇怪,不由得吊起了榮少亨的好奇心。
榮少亨放下杯子,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白人老頭。從頭到腳看了不下三遍,無論如何都是個普通老者的樣子,昏昏欲睡甚至有些眼屎迷離的雙眼,配以昏暗的燈光,以及那頗有點兒殖民色彩的高高地木質櫃檯,還有櫃檯後那象徵著三四十年代風格的鑰匙架,不管怎麼去觀察,這個老者都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開百貨店的老者。可是。他為什麼會說自己身上帶著戾氣,並且突然問起這樣的一個問題呢?
不過,諾亞方舟的故事榮少亨是知道的。這是《聖經創世紀》裡地一個故事,說的是亞當夏娃偷吃禁果被上帝降罪到人間,亞當活了九百多歲才死去,留下了無數子女,之後,該隱誅弟,人類開始自相殘殺,上帝覺得這樣的人間太醜惡了。
可是卻又有憐憫之心。因此找到了一個叫做諾亞的人,告訴他七日之後就將水淹整個世界,讓諾亞在七日之內用哥斐木造出一支方舟。將世界上的動物選擇出潔淨的畜類帶走七對,不潔淨的畜類一對,天上的所有飛禽各七對,最終世界上只有諾亞一家以及被他帶走的動物活了下來。
可是,這個故事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潔淨的畜類七公七母,不潔淨的畜類一公一母,飛禽七公七母,這就是上帝讓諾亞帶走的份額。”雖然想不明白,但是榮少亨依舊老實作答。
看似邋遢的白人老頭又喝了口酒,點點頭。“為什麼鴿子是和平的象徵,而烏鴉則被認為是不幸的象徵?”
“洪水退去之後,諾亞開啟方舟上的窗戶,放出烏鴉,讓烏鴉去看看地面上的水退了沒有。可是烏鴉一去不返……七日之後,諾亞又放出一隻鴿子,鴿子看到遍地是水,飛了回來。再過七日,諾亞再次放出鴿子。鴿子銜回了一根橄欖枝,所以鴿子和橄欖枝後來就被看做和平的象徵。”
老頭再次點了點頭,“看來,你對於《聖經》裡的故事還是比較瞭解了。既然你也已經複述了一遍了,你對於這個故事有沒有什麼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