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把淳厚質樸的聲音從外面漸漸而近的傳入道:“冒昧登門,還望仙境傳人見諒……”,話尤未完,已轉過門前的照壁屏風,看到客廳中,相對而坐地江碧海和高力士,頓時愕然呆住,似是為高力士出現在此處而驚訝。
這李岫最少與李林甫相象在八分以上,宛若李林甫年輕了幾十年的模樣,只是卻與李林甫在眼神上有些不同。
李林甫給人的印象,總是那麼透著溫和笑意,與人為善,但在清楚知道他的人眼中,卻可隱見他眼中冒出妖惡奸光,令人心生寒意。但這李 ,卻帶著點出身高貴的傲貴,令人一見便知是豪貴公子,不過眼神中透出的真徹,知道其淳樸心性,卻並不讓人覺得不可親近。
江碧海一見之下,立時對李岫微生好感。
李岫朝高力士拱手施禮道:“不知高公公在此,岫實在冒昧了。”
高力士擺手示意道:“無妨,無妨,李公子請稍候,咱家等候仙境傳人回話。”
江碧海看出高力士的不滿,不過這不滿正是他想要地,哈哈笑道:“高公公請放心,來日方長,文峰當然會再進皇宮,自可滿足公主所 願,不必急在一時。高公公該不會是要讓文峰立即拒客出行,隨公公進宮吧?”
高力士笑道:“仙境傳人請便,皇上早已料到仙境傳人諸事繁忙,故爾並非一定今日,只要日後有空,隨時都可,只是越快好就行。咱家既然傳旨已到,不便再行打憂,這就告辭!”
明顯是隱帶怒氣,也並沒讓江碧海相送,就那麼身帶兩個小太監,告辭出門而去。
李岫閃在一旁,拱手施禮,微笑相送。
以他的眼力,當然看出高力士心生不滿,於無意間已是微有得罪,不過得罪了都得罪了,只能日後設法補救了,故爾在高力士剛轉過照壁屏風後,立時一臉愁,竟隱帶哭意般,跪倒在江碧海面前,痛聲道: “仙境傳人。救救我父親!”
江碧海立時聽得一呆,愕然道:“甚麼?”
他扶起李岫道:“你且起身來說!”
江碧海和尹文峰相交日久,某些習慣看法也越近相近相同起來,比如他和尹文峰都是,既不想跪別人,也不想讓別人跪。
李岫被江碧海拉著,往廳堂後坐下道:“想必我父之事,以仙境傳人在世仙人才智,必然已瞭解清楚不少。岫更明白以仙境傳人,仁體天心,恐怕還欲以策謀之!”
江碧海立時心中微驚,這李岫還真是,直言口快,問道:“為何李公子會有如此看法,我只是初至長安。仍只處於甚麼狀況都不明地境 地,公子卻何來此言?”
李岫道:“昨日聞聽得仙境傳人大展神威。岫如夢驚醒,立時知道尹傳人此來長安。絕非為國師之位,然仍似駐戀不去,想必大有文章,最有可能。便是我父李林甫!”
這下江碧海吃驚不已,昨天的動靜,產生地影響,變化居然如此之大。驚醒了無數才智高絕人士,倒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這李岫竟然會由此聯想到那方面,更是令他震驚,不由得以好奇口氣道:“如此,文峰更不明白了。”
李岫嘆了口氣道:“仙境傳人在世仙人,怎會有不明白之理,如此說法,只是不願明著否認此事罷了。在仙境傳人面前,岫不敢相瞞,父親多年來所作所為,引人入怨,實是有幹天和,雖然現時權高勢崇,卻如同火堆之上的薪火之木,實已是危險之極。”
江碧海壓下心中情緒道:“李公子竟有如此看法?”
李岫點頭道:“此正是岫真實所想。岫月前曾陪父同遊後花園,見一負重下人,趁勢借之相勸父親,久負鈞軸,執意不放,力盡至竭,勢當
沒想到父親竟故作糊塗,不以為意,還說事已至此, 唯有更進一步,此話讓岫立時驚醒,父親已走入迷路,勢無法回頭。為人子者,若清楚父親大禍將至,卻不設法挽回,還算人子嗎?”
江碧海話到這裡,已經看出李岫眼中的真誠,他略一思索道:“我只是初至長安,還無意應對你父,況且我在朝中尚無任何身份,恐怕就是想對付你父親,亦無能為力吧?”
李岫立時又跪了下來道:“岫知道仙境傳人很為難,在清楚了岫父所作所為後才如此為難吧?那岫也不敢再求仙境傳人相救為父,只希 望,仙境傳人最後留一點手,不要傷我父性命,可以嗎?日後仙境傳人但有所命,岫誓死以報。”
江碧海心中苦笑,讓我留手,難道李岫你尚不知,你父親乃是合道級的高手,比我尚高一籌嗎?這李林甫瞞得真苦,果然是家人俱不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