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蹭茶喝的傅公子。
小唯一點也不避諱,大大方方的撇了撇嘴,腆著臉在人家家裡蹭完飯不趕緊哥屋恩也就算了,此刻倒還反客為主了。
片片碧綠的茶葉在沸水中起起浮浮,後又緩而慢的沉澱杯底。
小唯品了一口,讚道:“雖然我不懂這些,但我還是得說,這茶水真的很好喝。”說不出的味道,只道是茶息綿長,清幽而舒緩。
凌辰接過,一飲而下,看來他還未消氣。
傅聞君拿起旁邊的布帛擦了擦手,隨口道:“夕晚,你這一失憶倒是忘了不少的事。你忘了,你最喜歡茶道,對茶的研究不亞於君幻呢。”
扣著茶盞的手頓了頓,小唯心裡一驚,長長的羽睫搭了搭,臉上卻掛著天真無邪的笑,無所謂而道:“是嗎?我都不記得了。改天有空可得好好想想了。倘若真如你所說,我這煮茶的手藝還能開一間茶肆呢,到時你們可都要去為我捧場。”
傅聞君淡淡一笑,他也不接話,又為小唯斟滿茶水。
四目交接,小唯莞爾一笑,一一收下。
一身竹青色錦衣,坐姿巍然如泰山,淡漠頎長,高雅清寒。清雋的眉眼時而冷凝時而溫潤,淡色系的薄唇性感而高貴的不經心一抿。和風拂過,淡淡的竹葉香,比之這茶香還要清幽綿長。
道是漫不經心,卻又讓人心生凜意。
面對這樣的傅聞君,小唯心裡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一直以為他不過是凌辰的一位朋友,誠然跟凌辰的關係是好了點,然則這裡畢竟是古代,再怎樣開放亦不會由著兩個毫無關係的男女在一起,是以,她以為,他對凌夕晚未必會了解多少。
這個人看起來倒是溫和,整個人的氣質優雅散漫,對人無絲毫凌厲之感,身若芝蘭玉樹,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看來是她錯了,這傅聞君才是她主要應付的。
她現在才見識到,原來,如沐春風亦可殺人於無形。
一直都是她單方面的以為凌夕晚就是一調皮搗蛋的小姐,倒沒料到這調皮小姐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誠然凌府的前身是山賊,府裡鮮少像旁的世家那般拘謹,然則終究是大戶人家。從凌辰涵養良好的行為舉止和佳瑤這一介丫鬟都懂得“隱忍”二字與“瓷器不與瓦罐相撞”的道理,就可看出這凌府絕非俗類。那麼身為這麼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便是行為再怎樣乖張亦會有她的可取之處。更何況她可不認為傅聞君是那種會對刁蠻小姐另眼相待的人。
這廝才不會委屈自己,別看他那麼謙和,其實指不定就笑裡藏刀呢。
小唯再次覷向他,他正跟哥哥聊著,面上是溫和的笑,很淺很淡。就是這樣的表情,讓觀者不由得放鬆心神。
第一次,她真真正正的認識到了何為表面功夫,也更加堅定心裡的想法,他絕非俗類。
凌辰問道:“怎麼,要出發了嗎?”
“左右無事,就去看看吧。”傅聞君淡淡道。
“去哪兒?”小唯插嘴,興致高昂。終於可以出門遊玩了嗎?!
凌辰瞪她一眼:“去哪兒跟你也沒關係,你好好在家待著!”
小唯不情願的嘟著嘴。
傅聞君柔聲道:“讓她跟著也好,免得我們都走了,她又生出什麼事來。”
凌辰有些猶豫:“可是這樣安全嗎?”
瞧了一眼那位在此刻長著一雙兔耳朵的姑娘,傅聞君嘬了口茶,淡淡一笑:“讓她一個人留下就安全了?”
小唯雖聽得一頭霧水,然憑著傅聞君方才瞧她的那一眼,想也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她小聲詛咒,詛咒完了便問:“你們在說什麼?”
凌辰微微一嘆,心道:也是,還是帶著吧。
他道:“上次你不是問過我關於最近頻繁在江湖上出沒的採花賊嗎,此刻我們說的就是這件事。”
小唯頓時來了精神,“怎麼怎麼?他要來採我嗎?”
傅公子隨手擱下茶盞,轉開視線,望著院中的一顆梨花樹,樹枝上的花朵已然稀疏,嫩綠的枝丫鑽出樹皮。細聞間,竟有著春天裡淡淡的青春氣息。
嗯,這感覺很好,安安靜靜的。
見勢不妙,小唯快速移到凌辰身邊,甜甜一笑:“大哥,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亂說話了,你別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的。”
凌辰頹然垮了肩膀。
“算我這做兄長的上輩子欠了你的吧。”
小唯微笑開解:“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