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孃親的,我孃親在逃脫海難時因慘遭搶劫,忘了前事,只剩下這枚玉佩,因此我孃親便姓了‘席’。這些年打聽,也是打聽的席家,倒沒想到居然是王爺爺家。”金穗在黃老爹的示意下解釋,溫言安慰。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她知曉祝葉青與玉佩的淵源,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就這麼簡單地找到了親人。
姚長雍和黃老爹都與王舉儒交好,姚長雍在信裡也常贊王舉儒既有文人的氣節,又有為官的圓滑,能堅持本心和本志地走在仕途之上,這是十分難得的。
他本人的廣博見識和獨到見解也令很多人折服,從他寫的書很受歡迎便可看出。
想到這裡,金穗越發覺得王舉儒親近,慶幸席氏的孃家是王舉儒家。
王舉儒聽了淚水流的更多,黃老爹嘆口氣,拍撫他的背部。
王舉儒沉默地哭了半晌,用帕子抹了眼淚,哽咽道:“是我失態了。黃老兄,我女兒這些年怎麼樣?”
金穗啞然,其實她根本不能確定席氏就是王舉儒的女兒,畢竟席氏是穿越女,她私心認為席氏不會搶奪別人的玉佩,但穿越女通常不按牌理出牌,她不敢說有十成把握席氏是王舉儒的女兒。
再者,席氏已經亡故。
黃老爹嘆口氣道:“我和我兒子寶元頭一回遇見寶元媳婦時,寶元媳婦因饑荒生病,幸好有箇中年婦人照顧她。後來,寶元媳婦遭遇搶劫,那玉佩差點被人奪了去,我和寶元實在可憐那個打得只剩一口氣的婦人,以及眼看要病死的寶元媳婦,仗著有把子力氣趕走搶劫的人。寶元媳婦暈迷醒來後便跟了我們走,那婦人沒撐住死了,寶元媳婦說是她的奶孃……”
後面就是比較瑣碎的事情,黃老爹撿了幾件來說,原也與王舉儒提過逃荒的經歷,但中間都沒有提過席氏,此刻再聽,王舉儒對海難的影響有了更深的認識,一直聽到席氏被逼自請沉塘,王舉儒崩潰地掩面而泣,低聲喃喃道:“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早知曉會是這個光景,我當年就帶走你了……”
金穗也不禁流了眼淚,不說席氏的原主,席氏的下場足夠悽慘。
黃老爹多年沒這麼詳細地提過兒子兒媳,此時也潸然淚下。
正在此刻,忽然有人敲車窗子,慕容霆在外關心地問道:“先生,黃老太爺,可是有什麼事?”
“無事,只是提到海難,有感而發罷了。勞世子費心了。”王舉儒眼中仍舊淚光閃閃,說話的語氣卻已然平穩。
不愧是在官場打滾多年的人。
金穗深感佩服,揀了兩張乾淨帕子給二位老人家。
還待要說話,慕容王府已經到了。
洗塵宴十分隆重,城中德高望重的官員紛紛舉杯慶賀,王舉儒身上的傷剛愈,不勝酒力,提前退席。等宴席散了,和慕容霆說了幾句話,不多久,王舉儒、慕容霆、黃老爹和金穗四人便坐在了慕容霆的書房裡。
慕容霆頗感意外,笑呵呵道:“先生有事現在可能說了?”
王舉儒指著金穗道:“世子爺瞧瞧,長雍媳婦可是面善?”
“呃……”慕容霆詫異,瞥了眼金穗,道,“先生有所不知,雍弟媳嫁入姚府之前,我便是見過的,面善一詞從何說起?”
雖如此說,慕容霆也感覺到了事情不同尋常。
王舉儒又笑道:“你見到長雍媳婦第一面時就沒有面善的感覺麼?可見,你貴人多忘事,忘了我這個啟蒙先生了。”
慕容霆這才細細打量金穗,他忽然記起金穗幼時他第一回見金穗時的感覺,當時的確吃驚,貌似是在哪裡見過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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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外祖
因當時沒把金穗當回事,他並未把這個想法放在心上,後來臉熟了,那個念頭也不見了。如今再細想起來,那種面善的感覺又回來了,加上王舉儒那話裡的暗示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金穗看王舉儒的神色,已知王舉儒打的什麼主意了,微微嘆了口氣,血緣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不能驗dna,還能看面相。因此,面對慕容霆的打量,她神色如常,也希望能早些得個結果。
慕容霆驀地“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我說呢,原沒發現,雍弟媳與先生年輕時倒有三四分相像。難道……?”金穗的眼形和唇形都是王舉儒的輪廓,尤其是耳垂的形狀,簡直一模一樣。
慕容霆遲疑不決,繼而拊掌大笑,拱手道:“恭喜先生,恭喜雍弟媳骨肉相聚!”
金穗吊著的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