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是為了考驗他一番,可若是不想立他為太子,又為何要考驗他呢?他平日饒是再定定心心,遇到立儲這件事情,還是不淡定了。
不過雖然他有些浮躁地想要知道匾額後的名字,但他知道他額娘說的話都在理,且都是為了他好,所以他聽了之後,沉默了良久將心定了定,才由衷地看了他額娘一會兒:“額娘,孩兒懂了。”
臨走時,他叮囑他額娘,一定要跟他皇阿瑪好好兒的,莫要爭吵。
妍華丟了個白眼給他:“你就巴望著你皇阿瑪一直寵著我,那樣你的地位就受不了威脅了是吧?”
弘曆剛平復下去的臉色又為此話紅了紅,他憋了半晌只言了句:“額娘誤會了,孩兒只是希望額娘過得開心一些……”如若不然,與皇阿瑪吵了架你不就會不開心了嗎?到時候孩兒要擔心的。
妍華噗嗤一笑,坐在榻上回頭衝著他的背影又嚷了兩句:“額娘,等病好了就挑兩個人給你耍耍把式啊,你再忍一忍,莫要著急!”
那個個子快趕上妍華的人兒,為她嚷的話趄趔了一步,站穩後又頓了半晌,最後惱恨得狠狠嚷了一聲:“額娘!”然後便漲紅了臉急急離開了。
“娘娘又淘氣了,方才四阿哥羞得臉都要滴血了似的!”靈犀正好總外頭走進去,看到妍華捂著嘴直笑,便上前將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
“他都十三歲了,我怕他不好意思提這事兒,所以先與他說說,嘿嘿,這小子,還害羞呢。”妍華咯咯笑著,眼裡卻滿是慈愛。
“娘娘當初剛進府的時候,也害羞得緊呢。”靈犀衝她痴痴一笑,便趕緊跑開了……
雍正二年正月,西陲戰事進入最後的緊張階段,可天氣卻是越發不如意起來,竟是連日都下著大雪,很快便為大地覆了一層素色的錦被。
胤禛因為關注西陲的動盪,過年的時候都還滿心憂慮,他日日都要聽取前線的戰事,可有時候戰事緊張道路又難行,訊息一中斷,他便憂慮得徹夜難眠。這是他登記以來的第一場大戰事,若是不得勝利,當真不是好兆頭。
二月初,西陲傳來捷報,說年大將軍利用惡劣的天氣,令諸將頂風冒雪、徹夜前行,利用敵方因為天氣而產生的懈怠,分頭包抄,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清軍迅猛又出其不意地橫掃了敵軍殘部,至此,大獲全勝!
胤禛喜出望外,當即便下令讓年羹堯整理完西陲的後續事宜後,進京面聖!
此間,後宮裡卻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武貴人在御花園裡的假山中戲耍,不慎失足摔下,差點兒喪了命!
說不大,是因為武貴人膝下無子女,入宮后皇上又沒寵幸過她,她的生死對皇上似乎也無關緊要。說不小,是因為紫煙心驚肉跳地跑下假山去時,看到個人影匆匆地跑遠了,再低頭看去,武貴人的額頭上腫了個大包,旁邊有個巴掌大的石頭,上面沾著血!謀殺謀殺,一定是謀殺!
紫煙如是嚷嚷,皇后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木槿幫著差人封鎖了後宮,進出宮女與太監都嚴厲盤查。
可要命的是,紫煙這人也忒不靠譜,問她那個背影是男是女,她竟然打不上來!又問那個人著了什麼衣服——太監服飾還是宮女服飾,她竟然也是含糊不清!木槿問她究竟有沒有看到人,她倒是很肯定地點頭說看到了……
唯一明確的是,確實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被當做了物證。只是那石頭上沾著的血太多了,而武貴人額頭上的傷倒是沒有那麼嚴重,怎得會有這麼多血?
“皇后娘娘,請讓皇上過來瞧瞧貴人吧,貴人都傷成這樣了,皇后忍心不讓貴人在走之前瞧皇上最後一眼嗎……”紫煙痛哭流涕地跪在皇后跟前,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抽了抽眼角,被默不作聲的木槿看在了眼裡:這……她們難道是在做戲?
說:
武氏主僕又出來搞笑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面聖
皇后聽到紫煙的請求後,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這是什麼話?太醫不是說過沒有性命之虞嗎?”
“主子莫要動氣。”木槿扶著她在旁邊的榻上坐下後,才又走到紫煙身邊,“你可知你這話乃大不敬?”
紫煙倒抽了一口氣,怯怯地抬頭看了一眼,茫然地搖了下頭。她不就是將病說得重了些嗎?怎得變成大不敬了?她又怯怯地偷瞧了一眼皇后,然後便趕緊將頭低了下去。
“太醫說過,貴人只是撞了腦子,醒過來便無大事,你卻顧自說她要走了,你這是在詛咒武貴人嗎